第14章 延安歲月(3)(2 / 3)

鄧潔來到陝北公學5隊,找到隊長陶婉容和書記宋廉,說明了來意。經過5隊支部研究,以為最合適的人選,是於若木。這因為於若木是中共黨員,而且曆史清楚,政治上可靠。

於是,鄧潔找於若木談話。當時,於若木18歲。她原是北平女一中的學生,剛從北平來到延安不久。於若木記得,鄧潔這人是個文化人,喜歡文學、藝術,留著長長的頭發,一派文人風度。他在解放後擔任過輕工業部副部長、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院長。

鄧潔對於若木說,陳雲同誌是黨的重要幹部,現在生病,需要人護理。於若木一聽,便說自己隻是一位普通的中學生,從未學過護理,恐怕難以勝任這一工作。鄧潔告訴她,這是經過組織研究的,隻有政治上非常可靠的人,才能到陳雲同誌那裏做護理工作,何況陳雲的護理工作不是很複雜,他隻是大量出鼻血,需要靜臥休息。

於若木得知是組織上的決定,也就服從了。這樣,她到陳雲那裏報到。

那時,陳雲住在延安城裏的一孔窯洞裏。於若木去了之後,就在窯洞門口擺了張辦公桌,值個班。陳雲有什麼話,就替他傳達一下。陳雲要找醫生,她跑去喊。另外,陳雲有一種止鼻血的藥水,是從蘇聯帶回來的,於若木每天給陳雲點幾次。沒事,就在那裏看看報紙。於若木就這樣值班,不到一個月,陳雲病愈了。

結束了在陳雲那裏的工作後,於若木到中共中央黨校學習,編入第19班。

不過,也就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陳雲和她之間產生了感情……

於若木說到她和陳雲之間的婚戀,站了起來,說這裏有幾封信,這幾封信的經曆帶有傳奇色彩。她走到寫字桌前,從右邊的第三個抽屜裏,取出一疊複印件,送給筆者。

這是三封寫於1939年的信的複印件。這三封信,有一封是陳雲寫的,有一封是於若木寫的,其中都涉及了陳雲和於若木的婚戀。另一封則是於若木的妹妹寫的。

於若木又說起這三封信的“傳奇”的故事:

這三封信,竟是半個多世紀後——陳雲去世後——在北京集郵市場上發現的!

那是薄一波之子薄熙成發現的。這三封信,一封署名“陸華”,一封署名“陸琳”,一般都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但是還有一封信署名“陳雲”,引起了薄熙成的注意。雖說同名同姓叫“陳雲”的也有,但是一讀信的內容,便可知乃是當年在延安的陳雲。他花了2000元,買下這三封信。

這三卦信其實是裝在一個信封裏的,信封上寫著:

YU·DAWCHYUAN7·BARTON·ROADWEST·KENSINGTONLONDON,W.14ENGLAND

這是一封寄往英國倫敦的信,信封上蓋著“西京(長安)”字樣的郵戳,表明寄自西安。郵戳上的日期是“廿八年六月廿二日”,亦即1939年6月22日。信封右上角還有一行小字:“1939年8月5日收”,顯然收信人是個細心人,收到信時注明了時間。這表明此信寄了40多天才收到——那時,中英之間還沒有航空信,所以寄了那麼久。

薄熙成把信買下之後,轉贈給陳雲之子陳元。陳元把信交給於若木,於若木驚喜萬分,因為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幾封半個多世紀前的信,居然能夠完璧歸趙!

那“陸華”,就是於若木。於若木原名於陸華,進入延安時,按照當時的慣例要改名——用本名的話,容易使在國民黨統治區的親友受到牽連。這樣,她改名於若木。想不到,這名字竟一直沿用至今,而她的原名反而鮮為人知。

在署名“陸華”的那封信末,有這麼一行字:

“來信請寄:延安郵政信箱第五號於若木收”。

這行字也清楚表明,“陸華”即於若木。

於若木說,信封上的英文,是她寫的。信是從延安托人帶到西安寄出的,而收信則是通過陝北榆林轉往延安的。

收信人“YUDAWCHYUAN”,即於道泉,於若木的長兄,當時在英國倫敦。那時,陳雲、於若木以及於若木的妹妹在延安。於若木要給大哥寫信,叫妹妹和陳雲也各寫一信給大哥,一起寄出。

於若木的大哥於1992年在北京去世。這三封信,顯然是大哥從英國回國時帶回來的。至於這些信,在於若木的大哥去世後怎麼會流入集郵市場,尚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是很明顯的:信封上貼著的是20世紀30年代的郵票,引起集郵者的興趣,也就成了集郵市場上的賣品!倘若沒有那幾張20世紀30年代的郵票,也許這幾封信早就進了垃圾箱……

當然,在弄明白這三封信是誰寫的之後,人們才明白,信才是無價之寶!

於若木的信,寫於1939年5月28日。她在信中向大哥報告了她和陳雲的婚戀情形:

你問我們小家庭的生活狀況麼?這裏無所謂“家庭”。陳雲同誌在工作,我在學習。他住在機關裏,我住在學校裏,每星期六我到他那裏住一天,這是延安所謂“住禮拜六”。

我和他是這樣認識的:前年冬他回國後看到西北的情形很興奮,致工作過勞使流鼻血之舊病複發,過度的流血病勢相當嚴重,病中需要找一位老實可靠的人看護,在學校裏便找到了我,病人與看護的關係轉到了夫婦的關係。

雖然他大了我14歲,但是我對自己的婚姻很滿意。他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忠實的人,做事負責任,從不隨便,脾氣很好,用理性處理問題而不是感情用事。所不痛快的是兩人能力地位相差太遠,在他麵前愈顯得自己的幼稚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