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處奔波(1)(2 / 3)

據劉曉回憶,陳雲是和潘漢年一起去上海的。

但是,有人作了仔細考證,證明陳雲和潘漢年是分頭去上海的。

實際上,潘漢年和陳雲確實是分頭出發的,陳雲是在潘漢年動身後才啟程的。

就是在瀘定橋會議後,陳雲奉命伺機離開長征的隊伍,這時潘漢年早已出發。陳雲是在紅軍到達懋功雪山腳下的靈關殿後,離開紅軍,前往上海的。

“收賬先生”的艱險曆程

從長征途中前往上海,頗為危險,也頗為艱難。當年,陳雲從上海通過秘密交通線進入江西“蘇區”,差一點落入敵軍包圍圈;現在,又要冒一次很大的風險。陳雲對四川人生地不熟,而且他有濃重的上海口音,在四川隻要一開口,就會被知道是外地人……

此行必須輕裝。臨行前,陳雲把有關的文件整理後,裝在一個箱子裏,交給組織。他的那份關於遵義會議的傳達提綱,很可能是此時放入箱子的。後來這些文件被作為重要檔案,轉運到了蘇聯。

據陳雲秘書朱佳木告訴筆者,陳雲是由一位名叫席懋昭的中共地下黨員護送的。朱佳木說,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他在整理陳雲的文件時,發現一份席懋昭寫的自傳。席懋昭在四川天全縣當過小學校長,他在自傳中寫及護送陳雲出川。

席懋昭又名席哲明、席克進,是朱德的同鄉,1912年出生於四川儀隴縣觀音鄉。1930年在儀隴中學讀書時,席懋昭因領導學生運動被捕,在押解途中脫險。1931年席懋昭入保寧高中,次年秋在成都天府中學讀書,1933年春在成都加入中國共產黨。1933年10月黨組織遭到破壞,叛徒出賣了席懋昭,他按上級指示轉移到了滎經縣,後來又轉到天全縣,依靠他在川軍24軍5旅28團1營任營長的長兄席倫的關係,被天全縣長委派到靈關殿小學任校長,他的妻子賀伯瓊(也是中共地下黨員)則擔任教導主任。有了這樣的公開身份做掩護,席懋昭在天全縣與二音院(觀音寺)主任教員、中共地下黨員魏守端取得了聯係,開展地下工作。

1935年6月6日晚,席懋昭帶領遊擊隊在天全縣城附近迎接紅軍,並帶領紅軍先遣隊1軍2師4團避開敵人重兵把守的大路,抄小路經十八道水、苦蒿坪直抵靈關殿鎮。從此一連6天,紅軍源源不斷從靈關殿鎮經過,向寶興進發。席懋昭和魏守端帶領紅軍戰士打開了地主的糧倉,把糧食分給鄉親。

6月12日,紅軍先遣部隊勝利翻越了夾金山。就在紅軍的中央縱隊即將從靈關殿鎮啟程趕往夾金山時,席懋昭接到中央縱隊兩名紅軍指揮員交給的重要任務,要他護送陳雲出川。

當時,陳雲就住在靈關殿小學。當席懋昭來到陳雲住處,一位名叫陳梁的中共地下黨員也來到這裏。陳梁是四川冕寧縣中共沙壩黨支部負責人,紅軍經過冕寧時,他隨紅軍北上,來到了天全縣靈關殿鎮,奉命與席懋昭一起護送陳雲出川。

為了對付沿途的盤查,當時席懋昭、陳梁與陳雲一起商量,陳雲的“身份”有兩種:通常說成“小學教員”,因為席懋昭是小學校長,容易掩護陳雲;有時也可以把陳雲說成是到川西的做藥材生意的“收賬先生”,化名“廖家駿”。陳雲的算盤打得飛快,熟悉“收賬先生”的“業務”。考慮到大批國民黨軍隊正在追擊紅軍,他們商定避開大路,走山路,繞道滎經,再折回雅安,到達成都,再從成都前往重慶。席懋昭在滎經縣工作過,對那一帶很熟悉。

為了確保陳雲能夠順利“過關”,中央縱隊紅軍的指揮員根據席懋昭的建議略施妙計,以給陳雲一道“護身符”。

當天,陳雲一行在細雨中離開靈關殿小學,踏上征途。就在他們走出靈關殿鎮不遠的地方,忽然有一個滿身是泥水的30多歲的男子急急忙忙從後麵追了上來。席懋昭認得此人,大聲喊道:“局座,怎麼落得這個樣子?”

此人正是席懋昭的頂頭上司、天全縣教育局長熊某人。他作為國民黨官員,在紅軍攻下天全縣城時被抓。這天,他從縣城被押解到靈關殿鎮,紅軍“一不小心”,被他逃脫——逃脫的時間,恰恰是在席懋昭等剛剛離開靈關殿鎮的時候。熊某人的家在滎經縣,他是滎經縣的地主,紅軍料定他會從靈關殿鎮逃往滎經縣,在山路上與席懋昭等“不期而遇”。

席懋昭向熊局長介紹陳梁說,是他冕寧的遠房親戚。接著又介紹了“收賬先生”,說是做藥材生意的商人(席懋昭隨機應變,由於熊某人是天全縣教育局長,倘若把陳雲說成小學教員,容易“露餡”),他們都是為了躲避“梅老二”(當地國民黨方麵對紅軍的代稱),結夥從山路逃往滎經縣的。

那位熊局長信以為真,也就跟他們三人同行。一路上遇見民團設置的哨卡,見到熊局長,民團一邊點頭哈腰,一邊連查都不查就放行了。

翌日,陳雲一行順利到達滎經縣城,這天恰巧是陳雲30歲生日。陳雲出生於1905年6月13日,當天正是他的“而立之年”。

畢竟是“患難之交”,熊局長熱情地邀請陳雲一行到他家做客。盛情難卻,陳雲等在他家住了一晚,畢竟重任在身,不敢久留,第二天一早就朝雅安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