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恨

寧王府。

雲翹已經換下了那一身被赫連非逸扯破衣袖的綢衣。

六月初的天,已大熱,荷茶池裏的荷花已婷婷玉立,嬌豔盛開。荷花的清香飄滿園。

此刻雲翹傾身站在荷塘前麵,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擺著各種作畫用具及顏色,而雲翹則是若無其事一般的對著那一池盛開的清蓮一筆一劃很是認真的作著出水芙蓉圖。

身旁不遠處,淩晨寸步不離的守著雲翹。隻要王妃不離府,在府內做任何人事情都無關緊要。隻是這王妃是不是平靜的有些過了。

身後十步之遙,燕秋雙膝著地跪著,從進府到現在已經足足跪了有一個時辰了。

“小姐,燕秋求求你,不要趕我出去!”燕秋怯怯的對著雲翹說道。

雲翹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繼續作著手中的畫。

燕秋跪著用膝蓋行至雲翹身後,用手輕輕的搖拽著雲翹的裙擺,懦懦的說道:“小姐,你要怎麼樣懲罰燕秋都可以,可是燕秋求你不要趕我出府!燕秋不求得到什麼名份,隻求今生可以在小姐和王爺身邊侍候著!小姐,燕秋求你!”

“放手!”雲翹冷冷的,不帶表情的對著燕秋說道,抬眸深望一眼眼前一片絢麗的景色,眸中暗然傷神。

“啪!”一滴墨汁滴在了那已作的差不多的芙蓉圖上,那原本粉色的花苞盡毀。一幅完美的芙蓉圖盡被那一滴墨汁毀之。雲翹微擰了下眉頭,放下手中的筆,雙手拿起那圖,一臉的惋惜:“多好的一幅畫,可惜卻被這滴墨汁盡毀!”

“小姐!燕秋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麼,燕秋今天都不會再做對不起小姐的事了,小姐,燕秋求求你,不要趕我出去!燕秋真的無處可去,小姐!”燕秋聲淚懼下,扯著雲翹的衣擺楚楚可憐的訖求著雲翹。

“淩晨!”雲翹放下手中的畫,頭也不轉的叫著淩晨。

“王妃有何吩咐?”淩晨上前一步。

“準備一百兩銀子,我不想再看到她!”一把扯過那被燕秋緊緊拽在手裏的衣擺,冷冷的說道。

“不要,不要!”燕秋連連搖頭,再跪行兩步,這次不再是拽著雲翹的衣擺,而是直接抱住雲翹的小腳:“小姐,你不要趕我走!我以後不敢了!出了王府,燕秋無處可去,老爺和夫人還有老夫人也是斷然不可能再讓我回楚府的!小姐,燕秋不想流露街頭,不想和小姐分開!小姐,我求求你,讓我留下來吧!燕秋什麼也不求,隻求可以呆在你和王爺身邊,照顧服侍你和王爺!小姐!”

雲翹微一低頭,居高臨下的附視著那滿臉淚水的燕秋,嘴角邊揚起一抹冷冷的諷笑,對著燕秋不屑的說道:“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什麼嗎?”

燕秋猛點頭,表示她知道,隨著點頭,那雙眸中的淚似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啪,啪的直掉。

“我說過什麼?”雲翹陰鷙著雙眸直盯著燕秋。

“小姐說……說……一次不忠,百次……百次……”燕秋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卻又戰戰兢兢的不敢再往下說。

“百次什麼!”雲翹沒有這麼好的耐心,直接對著雲翹吼叫道。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燕秋雙眸一閉,大聲喊出。

“好很!那你覺的我還有可能讓你留在我身邊嗎?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從楚家過來的陪嫁丫環,我連這一百兩銀子都不會給你!”狠狠的,自燕秋手中將自己的腿抽出,對著燕秋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清清楚楚的說道:“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別想學麗妃來這一招!我不是皇後娘娘,如果你再不從我的眼前消失,或許連這一百兩銀子,等下你都拿不到了!淩晨請她出去!”轉身,不再看燕秋。

“小姐……”燕秋還想說什麼,然,雲翹雙眸淺淺的看著眼前的一片荷塘景色,再不去理會她。

“燕秋,你還是走吧!”淩晨對著她也是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想,在你做出如此之事時,這裏真的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小姐,你多保重!”燕秋對著雲翹連磕三個響頭,起身,離去。

沒人看到,那背對著燕秋的雲翹,兩行青淚順頰而下。

不遠處,幾個下人悄悄的轉身離去。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原本還風和日麗,一片絢爛的天,突然間烏雲遮頂,雷聲轟轟,然,卻是光打雷不下雨。

雲翹依舊站在荷塘前麵,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池中那盛開的蓮花隨著那風的吹殘,變的稀稀落落。

“王妃,進屋吧!要下雨了!”淩晨好言對著雲翹說道。

雲翹似是沒聽到淩晨的說道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池前。風將那畫好的芙蓉圖吹起,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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