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後試帝

“噗!”一口鮮紅的血自赫連夜的嘴裏吐出,隨即隻見赫連夜如被抽了骨般的軟倒在地!

“皇上……”一抹身影快速的朝他而來!

倒下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他的月兒一臉焦急的朝他飛奔而來,月兒!是你嗎?你能原諒我嗎?原諒我這麼多年來卻一直未能發現躺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你,原諒我對我們兒子做的這些事嗎?月兒,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臉求得你的原諒!月兒……赫連夜帶著萬般的內疚和沉痛緩緩的閉上了雙眸。

“皇上!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江川雪半跪在赫連夜的身邊,摟著他的身子急叫著。“來人!來人!宣太醫!”對著外麵的太監大聲的叫喊著!

與此同時,身在綠水雅閣正安然入睡的金鳳凰猛的自床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心口之處是一陣一陣的糾痛,眼皮也是猛的跳個不停,不種不好的預感竄跳著她的全身!

灰暗的柱子後麵,趙定青止住了他那欲邁柱而出的腳步,他知道現在不是他現身的時候,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雖然沒有記憶卻能熟門熟路的找到木蘭殿的方向,而且還聽到了皇後與麗妃之間的談話!正當他欲踏步離去之時,卻與有些踉蹌後退的赫連夜撞了個正著。他的腦海裏快速飛過的便是眼前之人便是他一生服侍的主子,隨即便傳來了皇後與麗妃的齊喝。他想也沒想的,扶起有些失魂落魄的赫連夜直往禦書房而來。

雖然沒有憶起所有的事情,但是聽著皇後與麗妃之間的談話,趙定青已基本的明白了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

突然之間,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張畫著一男子的畫,畫中男子不過二十來歲,寶藍色的長衫,玉樹臨風,英俊倜儻!眉梢帶笑,溫文爾雅,一派書生氣!為什麼他覺的那畫中的男子會有些熟悉,卻又想不想來是誰!隻是趙定青很肯定,那畫中的男了絕不是皇帝赫連夜!雙眸一閉,靜心凝神,憑著依稀的模糊記憶,他似乎還有那麼點點的印像,這畫是從木蘭殿的牆上拿下的,那也就是說這畫是麗妃的!那麼麗妃又怎麼會畫除了皇上以外的男子呢?倏的!定青定雙眸一亮,莫非那畫中的男子便是江川雪與麗妃口中的楊展望?

那幅畫呢?又去哪了?越定青不著聲跡,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響,定定的躲於那木樁之後,他放心不下昏迷之中的赫連夜,也是放心不下江川雪與赫連夜的獨處!皇上昏迷之中,如果不小心說出了什麼,不知道江川雪會不會做出什麼更惡毒的事來,所以他必須守在這裏。

“太醫!太醫為何還沒來!”江川雪在赫連夜的床頭急切的來回踱著步,太監們已經將赫連夜扶上了床榻,床榻上赫連雙眸緊閉,嘴角邊上還有點點的血漬,猶如被抽了魂一般毫無生機的平躺著。

江川雪臉上的表情既急又燥,剛才在赫連夜這裏沒探到一點的不妥,她便急急的想去外麵找找那個可疑的黑衣人,可是在走到半路的時候,她越想越不對勁,赫連夜的表情太鎮定,太平靜的,平靜的沒有一點的情緒,這不是他一慣的作為!他的臉上雖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卻是努力抑製著自己的表情不外泄的表情!他的眸光之中雖然沒有平淡無奇,但就是太平淡了,平淡的有些太不正常了!於是,一個轉身,她又回到了赫連夜的禦書房,隻是沒想到,才一邁進門坎,便見著了赫連夜吐血倒下的一幕!於是她慌了。

“臣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太醫一進來便是對著江川雪行禮。

“免了,免了,快看看皇上,到底怎麼了!”江川雪打斷了太醫的行禮,對著他指了指平躺在床榻之上的赫連夜,示意他趕緊的!

“是!”太醫快速的朝著床榻而來,擄了擄自己寬大的衣袖,拿過赫連夜的左手,細細的把起脈來,越把那眉頭是皺的越緊,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的越凝重。

“皇上到底怎麼了?”見著太醫那凝重的表情,江川雪對著他一聲輕喝,臉上的表情也是相當的複雜。

太醫將赫連夜的手放於錦單之下,起身,對著江川雪一行禮:“皇上這是氣急攻心,再加上這些天來的勞累導致的順氣不暢!”

“氣急攻心!”江川雪細看一眼那躺在床榻之上的赫連夜,口中細細的咀嚼著這四個字,臉上是一臉的深沉!為何會氣急攻心?太醫說他勞累,她無可疑惑的,這些天來他確實每天忙於政事,可是這氣急攻心又是什麼事讓他氣的!江川雪腦子裏不斷的細細琢磨著!她希望剛才的那黑影不是赫連夜。

“娘娘放心,臣開些緩氣的方子,好好的調理下皇上的龍體!”太醫對著江川雪躬腰說道。

“月兒……”床上的赫連夜發出了一聲輕嚀。

“皇上!”江川雪快遞的走到床頭:“臣妾在呢!”

“月兒……對不起……”赫連夜迷迷糊糊,有些口齒不清的呢喃著,後麵還說了些什麼,江川雪根本聽不清楚,她隻能聽清楚赫連夜不斷的說著:月兒,對不起之類的話。

太醫退下了他要去配方子熬藥,邊上的幾個太監也退下了,他們不想打擾皇上與皇後。帝後恩愛是誰都知道的,皇上在這個時候定是最希望皇後在他身邊的,但是也不敢走遠了,於是都站在了門外,隨時聽候著吩咐。

“皇上,你沒有對不想臣妾!”江川雪坐在赫連夜的床上,手執著赫連夜的手,對著赫連夜輕聲的細語著:“皇上,你說什麼?月兒聽不清楚,你能說清楚點嗎?你對不起月兒什麼?月兒就在你身邊,你有什麼事和月兒說好嗎?月兒會原諒你的!”

“月兒!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你能原諒我嗎?”不知道是不是赫連夜聽到了江川雪的話,還是他自己有些清醒過來了,說的話也比剛才清楚了些,音調也重了些!隻是依舊不是停的說著對不起類的話。

江川雪微低下身子,對著赫連夜的耳旁輕聲的問道:“你對不起月兒什麼?你不說讓月兒怎麼原諒你呢?皇上,你告訴月兒,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月兒的事?”

赫連夜似是聽到了江川雪在他耳邊說的話,動了動手,而後無力的緩緩的睜開了雙眸,無力的雙眸有些空洞,眼珠滯滯的瞪著帳頂沒有任何的波動。

“皇上,你醒了?”見著赫連夜睜開雙眸,江川雪既驚又喜還帶著絲絲的急切。

隨著聲音,赫連夜木木的轉頭向江川雪,目光空洞的盯著她好一陣的細看,好半晌的才在他的臉上看到點點的略帶著不解的表情,對著江川雪輕聲的問道:“朕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覺的整個人都像是被抽了筋一般的渾身無力了!”

江川雪對著赫連夜抿唇淡淡一笑,臉上盡是散之不去的愁霧:“太醫說你氣急攻心,操勞過度才會暈倒的!”

“氣急攻心?”赫連夜一頭的協霧水。

“皇上剛才一直念念著說對不起月兒,要月兒原諒皇上!月兒也很不是解!不過沒事,隻要皇上沒事就好!不管什麼事,月兒都不會怪皇上的!”江川雪對著赫連夜溫柔得體的說道,一臉的母儀天下,賢良淑德!

赫連夜微皺了下眉頭,神情有些困惑更有些迷芒,輕輕的拍了拍江川雪的手背,輕言說道:“沒事了,看來朕真是被這漠涼縣令一事整的頭都大了,晚了,讓人送你回宮吧,朕歇歇就沒事了!”

“皇上……”江川雪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赫連夜閉上了雙眸,一臉安然入睡的樣子。無奈之下,隻得起身,由著太監的護送之下再轉頭看一眼赫連夜後離開。

就在江川雪離開之際,床上本來閉著雙眸的赫連夜倏然的睜開了雙眸,眸光帶著憤怒無比的直盯著江川雪的背影!

江川雪!她竟然是川雪!二十幾年來,與他夜夜共枕之人竟然不是他的月兒而是川雪,而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發現!是他深愛月兒不夠了,還是川雪隱藏的太好!他恨之入骨憎惡無比的赫連非逸卻是他與月兒的兒子!是他們一招狸貓換太子,換走了他與月兒的兒子!

月兒,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逸兒!我沒能好好的保護你卻讓我們的兒子處在這水深火熱之中,而對他傷害最多的卻是我這個父親!月兒,你在哪?她們將你怎麼樣了?月兒!你怪我嗎?你應該怪我的,我還有臉見你嗎?還有臉見我們的兒子嗎?

赫連夜似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般,臉上盡是蒼老痛苦內疚加自責的表情!眼角,兩滴滾燙的珠子隨著他的眼角滴落在錦枕之上,而他卻渾然不知!

他不能在江川雪麵前露出什麼來,他知道這些年來,他對赫連非靳的溺愛,對江川雪的寵愛定是讓他們培養了不少的勢力,而這股勢力必然會對他的逸兒不利!所以他必須要小心謹慎的處理,他要為他的逸兒準備好一切!

“皇上!”

木樁後的趙定青正欲踏出一隻腳,卻在聽到那外邊傳來一太監的聲音時,繼續收回了腳,站於木樁之後。

“皇上!這是太醫開的方子熬的藥!奴才服侍皇上服藥!”赫連夜的貼身太監端著一碗騰騰的藥汁向著裏麵走來!

“放下!”赫連夜指了指前麵的桌子:“你出去吧,朕想歇著了!”

“可是,皇上!皇後娘娘吩咐奴才好生的侍候著皇上,先喝了藥吧,太醫說對皇上的龍體有益的!”那太監有些唯唯諾諾的說道。

“朕累了,藥明天再喝!”赫連夜本還想說那端過來吧,可一聽是江川雪讓人送的,也就改變了主意,他不知道自己在江川雪麵前裝的像不像,她能瞞過自己二十餘截,足以說明她心機之重,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騙過她的雙眸,但,從現在開始,他必須在防著她!他必須要有清醒的頭腦!

“可是……”那太監還想說什麼,隻見赫連夜一道淩厲的眸光射來,嚇的他直將那藥碗往桌上一放,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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