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

寧王府。

燕秋和楊展望很是心急的來回踱著步,就等著那中箭男子醒過來,好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事情吧,你越是急,它便越不如你的意!你越想要他醒過來吧,他偏偏就越是不醒來!那男子就好似多少時間沒睡過一般,雖然大夫也說了,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他卻在床上給舒舒服服的給呼呼大睡起來了,好覺什麼事也不跟他有關一樣,任憑外人怎麼叫都叫不醒他。急的燕秋與楊展望那就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都一天一夜了,也沒見他有個舒醒的跡像!

燕秋看著那床上躺著的人睡的那叫一個舒服,而她急的那個一個煎熬,氣的燕秋一看到那呼吸均勻,臉色由白轉潤的大躺著人,直想拿盆冷水把他給澆醒了!如果不是楊展望給攔著,燕秋真想這麼做來著!

楊展望也很想那人早些醒過來,好將事情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是,那也得按部就班的來,這也試著叫醒他了,可是人家什麼反應也沒有,這好不容易大夫才將他身上的傷給治好的,那要是燕秋真那麼一盆冷水下去,這大冷天的,一受傷的人,那還能再次受的了!所以就算再急,那也隻能等著他自己個的醒來了!

燕秋索性般了張凳子,就那麼坐在了床邊,雙手托著下巴,雙眸一不眨不眨的直勾勾的就那麼盯著床上的男子,那眼神,大有一種若是你再不醒來,小心你醒來說清楚一切後,本小姐讓你好看!

似是燕秋的眼神被接收到了一般,就在燕秋坐在床對麵一刻鍾後,那躺在床上的人終於有了點點的反應,隻見那人手指動了動,然後就見他有些睡眼惺忪的睜開了他的雙眸,再接著便是伸手想揉自己的雙眸。

然,就在伸手的那會,一陣刺痛傳來,疼的他直吡牙咧嘴!還來不及有別的反應,隻見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張超大的臉孔,就離著他的臉不到兩個拳頭的距離。驚的他沒了任何的反應,也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就那麼眨巴眨巴著雙眸看著那離他兩個拳頭遠的臉。

“醒了?”燕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睡的可還舒服?”

那人猛的點了點頭,一臉的恍惚。

隻見燕秋猛的一把抓起他的衣領:“醒了,睡舒服了就給我起來!你裝了一天一夜的死,讓我和舅老爺急了一天一夜,現在就給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說清楚了來!不然……”燕秋對著他晃了晃自己的拳頭,一臉的凶相:“別怪燕秋我對你不客氣!”

那人被燕秋這麼一整,顯然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疼痛了,依舊一臉迷茫的看著燕秋,好半晌的,才弱弱的冒出一句話:“姑娘,請問這是哪裏?”

燕秋聽他這麼一說,那是更加的氣了,氣的直咬牙切齒的:“這是哪裏?你敢問我這是哪裏?你別給我裝傻!趕緊著把事情說清楚來,要是我們小姐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燕秋此刻最擔心的便是雲翹的安危了,這都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

那人眼珠一陣的滯呆,好似在很努力的想著什麼,又是好半晌的,隻見他一個骨碌的從床上爬起,欲下床:“對不起姑娘,我還有要事在先,不方便在這裏久留!姑娘的救命之恩,羅剛有機會再報!”說完忍著身上的疼痛,下床,穿鞋一氣嗬成!他必須要快些趕到寧王府,將王爺的信送到王妃手上!

見著他那下床穿鞋的樣子,楊展望上前一步:“小兄弟,你說你有要事在身,可否告之一二?這裏是寧王府……”

那人一聽寧王府三個字,便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動作,沒再繼續聽著楊展望接下來說的話,猛的一個起身,對上楊展望的視線:“你說這裏是寧王府?王妃呢?”然後又很警惕的看著楊展望:“你又是誰?”細細的打量著楊展望,看年紀在五十左右,一身淺藍色的長衫,樣子不似是王府的下人,倒像是總管!可是,總管不是淩副將嗎?而且淩副將不是隨王爺一起在漠涼嗎?那這人便不是王府總管,那他是誰?他說這裏是寧王府,那就一定是寧王府了?他可不能隨便相信別人。想著身子一正:“你說這裏是寧王府,那我要見王妃!”

楊展望看出了他心中所慮之事,對著他說道:“這裏確實是寧王府,不過王妃早在你到寧王府之前的兩個時辰便被另外一個說是王爺派來通信的人給接走了!所以,你是見不到王妃了!這是王妃貼身婢女燕秋!”楊展望指了指燕秋,說道。

“另外一個王爺派來通信的人把王妃接走了?”羅剛輕聲的嘀咕著這句話,臉上的表情疑惑,眉毛眼睛擰成一團,突然間似是恍然大悟似的,他記起來了,他被人給劫了令牌,還被人射中了一箭!他可是拚著全身的力才趕到寧王府門口的,就是為了要告訴王妃,不要被那人給騙了!難道他還是晚了一步嗎?那王妃呢?

見著羅剛這表情,楊展望也沒有打斷他,隻是由著他仔細的想著。

“喂!”燕秋等不急了,對著羅剛急急的開口:“你趕緊著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個明白,舅老爺好想辦法,不然要是小姐有個什麼,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舅老爺?”羅剛輕念這三個字,一臉困惑的看著楊展望。

“要下楊展望,乃是寧王妃的舅父!”楊展望對著羅剛自報身份。

“楊大人!”羅歲聽著楊展望如是一說,雙眸直直的一放光,那簡直就如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你就是楊大人?”

楊展望輕點一下頭:“正是!羅兄弟現在是否可以將事情一一道來!”

“可以!可以!”羅剛猛的直點頭:“我是隨王爺一起出征的五百兵之一,僅用三天兩夜的功夫,我們便到了漠涼邊鏡,那裏的百姓每到夜裏都是大門緊閉,半步不出的,那些賊人都是在入夜後來出來騷擾百姓的!王爺一到,百姓們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聽著羅剛的話,楊展望不斷的輕輕的點著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著羅剛問道:“那你身上的箭傷還有那信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一到,便組織我們對抗那些賊人,可是他們就像是事先知道了一般,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在王爺到了以後,他們便也不再出來鬧事了,百姓們都說是他們怕了王爺的威名,一聽是王爺來了,便也不敢出來鬧事了!雖然如此,王爺也不敢有懈怠,還是讓兄弟們打起精神加強留意!”

“也不知道那些山賊是怎麼想的,自王爺到漠涼以後,便一直沒再現身過,我們四下都打探不到山賊的窩點,王爺也不敢撤兵回來,所以隻能帶著兄弟們駐守漠涼,以查清山賊的窩點後再做打算!但是又不想讓王妃擔心,所以但寫了一家書,讓我送回來,好讓王妃安心!”

“我帶著王爺的家書,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卻沒想到在半路上被人暗算,身中一箭,還被人搶走了身上的腰牌。我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那箭還插在自己身上,我又怕自己拔箭一個拔不好,氣提不上來,自己死了是事小,耽誤王爺的事可是事大。所以便折斷了那箭,硬提著一口氣朝著王府而來,想告訴王妃不要被人給騙了!卻沒想到,還是晚了!”

羅剛說完之後強忍著那傷口上傳來的痛,一言不發的看著楊展望,然後再轉頭看了看燕秋。等著楊展望的回複。

楊展望微低著頭,眉頭稍擰了下,似是在考慮著羅剛所說的話!他說的話確實全部連貫的起來的,但是也不是說沒有可疑之處的!他自己也說了,從這裏到漠涼,他們才用了三天兩夜的時間,按著那信上赫連非逸民所寫,這信是他們到漠涼後半月就讓他給送來的,那再怎麼樣也不用送個半月二十來天的時間吧?勁難道說這中間還有什麼?又或說他沒有全部說清?

楊展望抬頭細細的打量著羅剛,但是在他的眼裏卻又看不出一點說謊的影子,那是哪裏不對呢?

見著楊展望如此的看著自己,那眼神之中略帶著絲絲的懷疑成份,羅剛急了:“楊大人,羅剛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謊言!”

“你說你是我們王爺的部下,那你就是我們王爺的部下了!那你怎麼證明?”燕秋瞪著雙眸,對著羅剛說道:“憑什麼讓我們相信?”

聽燕秋這麼一說,羅剛愣住了,他確實不能證明,腰牌被人劫走了,確實沒有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了。

“還有啊,你說你的腰牌被人劫走了,而且還中了一箭,那為什麼你的信就沒有被人一起拿走呢?”燕秋問起的問題那還真是一語中地的。

羅剛一臉的難色:“那是……那是因為,我把信給藏在了一個最隱密的地方!他沒有找到而已!”

“喲!”燕秋一臉的不屑:“最隱密的地方啊?難道他就不會搜你身啊!”能從你身上搜走你的腰牌還不能從你身上搜走你的信啊!怎麼說那腰牌也是很重要的吧,你怎麼不把腰牌也藏那很隱密的地方呢?燕秋臉上盡帶懷疑的看著羅剛。

羅剛臉上一陣泛紅:“那是……那是……因為……因為我把信給藏在了底褲裏!”羅剛紅著臉憋足一口氣將話說完,然後很羞澀的低下了頭。

啊?燕秋傻眼了!這……這……這也……她那會還差點就把那信給塞到懷裏了!還好沒有塞到懷裏,隻是塞到了袖子裏,不然,那她豈不是糗大了!想著,忿忿的怒瞪一眼羅剛!你怎麼不把那腰牌也給塞到底褲裏!

楊展望淺笑著抿了抿唇:“這信是半月多前送回來的,你說你們去漠涼也不過才用了三天兩夜,為何這送回來就用了大半月?”終是問出了心裏最疑惑的問題。

“我自己也不知道中箭後昏迷了多久,再說了馬也被人給一箭射死了!這一路上是停停走走,昏昏醒醒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少天!”羅剛一臉不知所措的說道,突然雙眸一亮:“我想起來了,我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什麼?”燕秋也跟著雙眸一亮。

“我記得有次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腰牌給掉進了炭盆裏,用鐵鉗子鉗出來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推了我一下,腰牌掉在了地上,我整個人也跟著一屁股坐了上去,那腰牌的印就直接烙在了我屁股上,我……我這就給你們看!”邊說邊迫不及待的解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啊!”燕秋一聲驚叫,趕緊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眸,快速的一個轉身!

“啊?”見著燕秋那動作,羅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很不好意思的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

楊展望讓燕秋出去,自己親自查看了羅剛的屁股後確定了羅剛的身份。

“那按你的說法,漠涼那邊王爺沒有任何事情?”

羅剛點了點頭:“沒有啊,至少在我回來之時,那些山賊沒有任何的動靜,不過現在我就不清楚了!”

楊展望的心沉了一下,那也就是說他們劫走羅剛的腰牌,目的便是翹兒,如今翹兒已經出府一天一夜了,雖有紅袖與向個身手不錯的家丁一路跟隨,卻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那翹兒現在會處在怎麼樣的處境呢?那些人對翹兒又打著什麼主意呢?他該找誰去解救翹兒?皇上那邊是斷然不可能的,整個皇室也沒有一個人會出手的,說不定這次的事情還就是太子或瑞王給整出來的!所以找他們等於是自尋死路!如今唯一能找的也隻有楚靖商了,隻是這事絕不能讓亦兒知道!必須與楚靖商私下裏商量。

對著燕秋交待幾句,楊展望讓羅剛在寧王府等著他,快速的朝著王府大門出去向楚府方向而去。

東宮。

赫連非靳一臉怒氣的回到東宮,拿起桌上的一個香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該死的沈浪,竟然敢壞他的好事!本以為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的,他想到得到楚雲翹,就必須讓她對自己有好感,本想借這次的事,來個英雄救美,卻沒想到被沈浪給一手壞了他的好事!沈浪,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文玉慧輕步走至赫連非靳的身邊,朱唇輕啟:“殿下,何事讓殿下如此生氣?”在她的印像裏,赫連非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失控過,就連上次刺殺,不小心被射中了一箭,也沒見著他如此的動過怒!在外人麵前,他一直都保持著他溫潤的一麵,是何事,讓他竟如此的失控?

“該死的沈浪,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赫連非靳咬牙切齒的說道,雙眸一片陰戾。

“沈家堡的少堡主沈浪?”文玉慧輕念著這若長的一串,臉上疑惑略顯:“是他得罪殿下了?”

赫連非靳狠狠的掌拍在邊上的桌子上,隻聽那桌子:“轟”的一聲,一上好的桃木雕花桌應聲而倒,慘不忍睹:“敢和本宮對作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沈浪,你也一樣!”雙拳緊握,指關切卡卡作響,臉上陰霾一片。

幾個宮女在聽到桌子倒地的聲音後,快速的由外跑了進來,卻在見到赫連非靳那一臉陰霾的表情後,怯步了,那進了一半的腳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他們的眼裏,太子從來都是春風滿麵,笑容溫潤的,可是現在,卻……太子的臉上不但沒有笑意,有的隻是一片殺氣!

文玉慧抿唇淡淡一笑,對著那幾個進退兩難的宮女說道:“將這裏收拾一下,重新換張新的桌子過來!”

“是!太子妃!”幾個宮女對著文玉慧一福身,趕緊著收拾起地上的慘片,什麼話也不敢多說,一個勁的隻做著自己手裏的事。

“你!”赫連非靳伸手隨便指了一宮女:“去叫周通來見本宮!”

“是!太子殿下!奴婢這就去!”宮女怯怯的退下。

赫連非靳氣的臉上一陣青白皂紫的相互交替,嘴角甚至還一抽一抽的。文玉慧在一旁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赫連非靳是一頭憤怒的獅子,誰都別要去惹到,任何事情在這時都要順著他,而她也知道,在赫連非靳麵前,不管是任何時候,都在順著他,但也可以提提自己的看法意見,隻要是對他有利的,他一般都會接受,但是千萬不能在他發怒的時候再去惹到他,否則不管你是誰,就算是他的太子妃,他也會不放在眼裏的!也對,在他赫連非靳來說,能讓他放在眼裏的人又能有幾個呢?

文玉慧知道,在赫連非靳身邊,做任何事都要有自己的主見,而且分寸還在拿捏恰到好處,絕不能越池半步,但也不能毫無主見!所以,她每一步都做的小心謹慎,她幫著赫連非靳出謀劃策,在他身邊站定一定的地位,不為別的,就隻為她愛他,也愛他帶給她的身份與地位!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