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

“呯呯!呯呯!”大門傳來了猛烈的拍門聲,拍的很急,似是有很急很重要事。

一下人趕緊著半跑著去開門,這門才一開,便見著一人由外往裏的倒了進來。隻見那人渾身都被雨水濕透了,衣服上不僅帶著泥巴更有斑斑的血漬!

開門的下人被眼前的一幕嚇的半愣了好一會,那人伸著一手,用盡全力由門坎處往裏爬來:“我要見王妃!王爺……”話還沒說完,人便昏了過去!

那開門的下人慌了,也顧不上這受了傷的陌生男子了,撒腿往裏跑去,邊跑邊大聲喊著:“紅袖姑娘,紅袖姑娘!”

紅袖這會也才剛剛起床,剛將房門打開,便聽到遠遠的有人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而且聽這聲音還有些急促,於是也顧不上還沒洗漱,邁出門坎朝那喊聲而去。

剛從夢中驚醒過來的雲翹也聽到了那下人的大喊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拿過放於床沿上的衣服,快速的穿戴整齊,也邁出房門。

“何事?如此驚慌?”紅袖三兩步的來到了那大聲喊著紅袖姑娘那人的邊上,半鐵著臉低喝著。

那人指了指王府大門處,懦懦的回答:“門外倒進來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說要找王妃!”由於心慌再加上心急,也根本沒來的及看那倒進來的人到底是不是渾身是傷,隻是見著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斑斑的血漬,於是那下人便很誇張的說了句渾身是傷的人。

紅袖大步朝大門而去,遠遠的便見著一男子橫臥在剛進門坎之處,似是已經昏厥:“來人,將他抬進去!”紅袖隨手指了兩人下人說道。

“我要見王妃,王爺有難!”被人抬頭的那人,在昏迷中依舊口齒不清的說著這句話。

王爺有難?紅袖猛的怔了一下!在抬頭之際,卻見到了同樣怔在了不遠處的雲翹:“王妃!”紅袖看著雲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去請大夫!”雲翹從愣怔中回過神來,對著紅袖說道。

“是!”

大夫請來了,細細的把著那受傷男子的脈,他的衣服已經由家丁給換下了,雲翹站在一側,就等著他的醒來,她要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口中的王爺有難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眼皮又猛的跳了幾下,一陣窒息般的感覺自她內心底處傳來,雲翹的頭一陣的玄暈,如果不是一旁的紅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雲翹,估計她已倒地了!

“王妃,你沒事吧?”紅袖有些擔憂的看著雲翹。

雲翹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是的,昨晚她真的沒睡好,一直在做著惡心夢,一會夢見赫連非逸渾身是血的站在她麵前,一會又夢見自己身處一片不著邊際的森林裏,那森林怎麼也走不到頭,猶如迷宮一般,她走來走去都隻能在原地,四周是一雙猙獰的眼睛不停的瞪著她,她很害怕,不斷的喊著赫連非逸的名字,可是回應她的卻隻有自己的回音。

“要不也讓大夫看下?”紅袖好心的提醒著雲翹。

雲翹輕輕一拍紅袖的手,嫣然一笑:“沒事,現在最重要的他快點醒來,這樣才好問清事情!”

紅袖輕點了下頭,目光隨著雲翹的話轉到那躺在床上的人身上。

“小姐,你坐會吧!”燕秋搬過一張椅子到雲翹的身邊,對著雲翹輕聲說道。

“我要見王妃!”正在雲翹欲在椅子上坐下時,那床上的男子猛然在床上坐了起來,雙眸倏下睜開,一臉的急切,半會,才似乎回過神來,四下掃看著,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似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見著那男子醒來,雲翹倏下直起那剛微側下的身子,朝著床上的男子而去。

“我是寧王妃,你可是要找我?”雲翹看著那男子問道。

那男子抬眸有些茫然的看著雲翹,好半晌沒有任何的反應。突然之間,他一骨碌的從床上翻身而下,對著雲翹就是一個跪下:“小的見過王妃!”

雲翹微側下身子,將他扶起:“你剛說王爺有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的將話說清楚來!不話差過任何一個一環節!”

“是!”那人起來,對著雲翹很是認真的說道:“小的是這次隨王爺一起出征的五百兵中的其中一人,隨王爺一起討伐那些騷亂漠涼百姓的賊人,卻不想那些根本不是普通的賊子,他們個個身懷武功,而且還早早的設好了埋伏,好似早就知道我們會去一樣。淩付將不小心被他們擄了,其他的兄弟也慘死了一半以上,王爺帶著其他一半以下的兄弟要夜襲那些賊子欲救將付將,但是不知道成功的機率有多大,王爺臨行著讓小的給王妃送信!小的一路上躲過了不少的賊子,才終於不負王爺所托!”邊說邊伸手往自己的懷中去拿他口中所謂的信,可是卻摸了半天沒摸出來,於是一臉的緊張:“信呢?信呢?我明明放在懷裏的?怎麼不見了!”這一看,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不再是自己的那一套:“我的衣服呢?”

紅袖一個轉身,出門,找到剛才給他換衣服的那家丁,於是家丁再將剛才那被他換下的那一身衣服再次拿回到那人麵前。

那人很仔細的將衣服抖開,再找到裏麵的一層夾層裏,終於在那夾層裏找到了他口中所說的信,可是當他拿給雲翹時,他臉上的表情僵住了,而同樣的,雲翹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那哪裏還是一封信,隻見那信早已濕的一塌糊塗,信封上的字早已在雨水中化開,信封勉勉強強的算是保存著不破。雲翹很小心的將信封打開,從裏麵拿出赫連非逸寫給她的信,但是在見到那信時,雲翹的整顆心都涼了,那裏麵哪裏還有字啊,全都是模糊一片了。雲翹很努力很努力的看著,隱約還能看到吾妻雲翹這四個字,其餘的根本一個完整的字也沒有!

那人見著赫連非逸讓他送的信成了如今這樣子,於是一個慌意,對著雲翹跪下:“小人該死,未能護住信,這字全湖了!請王妃降罪!”

雲翹將手中的紙往桌上一放,對著跪在她麵前的那人說道:“算了,你也不想的,這兩天這天也是不停的下雨,你既要護著信還在躲著那些人的追殺,你能到府上已經算是萬幸了!這怪不得你!起來吧!”

“謝王妃!”

原來自己的擔憂不是多餘的,赫連非逸真的出事了!隻是為何那些賊寇會是個個身懷武功,而且還會事先知道赫連非逸他們的行蹤呢?莫非有人泄密?:“王爺現在何處?”

“回王妃,小人不知!”他確實不知了!

“可還認得路?”

“認得!”

“紅袖,準備一下,我們去漠涼!”雲翹咬牙做了個決定!

“是!王妃!”

“小姐,燕秋和你們一同去吧!”燕秋趕緊說道。

雲翹搖頭:“不行!”

“為什麼?”燕秋有些不同意了:“小姐路上需要人照顧的!”

雲翹很嚴肅的看著燕秋:“你不能同行!我們倆個都不會武功,紅袖一人護不了我們兩個!所以,你留在府上,再說了,府上也不能沒有一個人在的!”

燕秋思索半會,覺的雲翹說的很是有道理,紅袖保護小姐一人就夠了,如果她再跟去了,紅袖豈不是要分清保護她們兩個,她死不要緊,那要是萬一因為她而連累小姐,那她就是萬死也不足矣了。“好!燕秋聽小姐的!那小姐路上也要小心著!”燕秋很不放心的看著雲翹。

紅袖簡單的收拾了幾套雲翹和她自己的衣裳,又在府內挑了幾個武功底子不錯且又信得過的家丁,與雲翹一同坐在馬車內,其餘人騎馬,由著那來前報信的男子駕車帶路,朝著漠涼方向而去!

誰也沒有發現,在雲翹坐上馬車,所以人出發的同時,那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閃而過的奸笑。

“駕!駕!”馬車與馬快速的朝著漠涼方向而去。馬車上的雲翹一整顆心都撲在了赫連非逸的身上,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身上本就有傷在身,這麼一來,他的傷是不是又加重了!

“王妃,放心吧,王爺不會有事的!淩晨也不會有事的!”馬車上,紅袖安慰著雲翹,也安慰著自己。“王爺這麼些年來,這麼多的坎都過了,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雲翹對著紅袖苦澀的一笑:“嗯,我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對了,紅袖,我上次畫出來的那弓我記得你有讓人去做了是吧?”

“王妃你說的是這個嗎?”紅袖邊說邊從自己收拾的包袱裏拿出一個小巧形的弓來,遞至雲翹麵前!

雲翹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是!希望這次能用的到!”這是一把輕便形的弓箭,不似普通弓箭那麼笨重,是雲翹依著現代手弓箭畫出一圖,由紅袖找人專門定製的!這惡便於攜帶,而且更適合雲翹自己使用!

馬車依舊馬不停蹄的朝著漠涼的方向前行著,車輪飛快的滾動著,一路上都隻聽到馬兒那:“得得得”的踏步聲,及那不斷的:“駕駕駕”的驅馬聲。

就在雲翹與紅袖還有那幾個家丁出府不到兩個時辰,王府門外又倒進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子,剛到王府大門的台階處,便支撐不住的倒下了。

下人們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將他抬進王府。

燕秋更是疑惑不解,這才剛才了一個,又來了一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隻見那受傷的男子自懷裏掏出一封信,那信已經很皺了,他上身上還插著半支斷箭,手上也盡是半幹不固的血塊,遞至燕秋麵前,很虛弱的說道:“我是王爺的部下,在半路被人暗算,身上的腰牌被人搶了去,這是我拚死保下來的王爺給王妃的信,請姑娘轉交王妃,王爺他……”話還未說完,人便昏了過去。

燕秋急了:“喂,你先別昏了,你先告訴我,王爺到底怎麼了?你們到底哪個是真的啊!到底誰說的話才是真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小姐……”燕秋一時沒了主意,立在原地不停的轉著圈圈,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她該相信誰說的?到底這個是真的王爺部下還是剛才與小姐一起走的那個是真的!燕秋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亂,她要冷靜,小姐讓她呆在府裏,看管好府裏的一切,她就有這個責任做好一切!所以現在就是考驗她的時候了!她不能亂,如果她亂了,她就更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了!所以,她必須冷靜,她要冷靜的想想現在應該怎麼辦!

對,請大夫,先請大夫冶好這人,這人絕不能死的。“你!”順手指了一個家丁:“趕緊去請大夫,你們兩個,先把他抬進去!”

“是!”

一個家丁匆匆忙忙的往處跑去,又一次去請大夫了,另外兩個家裏則一個一頭將那昏迷中的男子往府裏抬去。

燕秋咬著手指站在原地不停的轉著圈圈,王爺不在,小姐不在,淩總管不在,紅袖姐姐也不在!這府上她也不知道該找誰,誰是可以信的過的!對對,她去找老爺!此刻燕秋首先想到的便是楚靖商!可是剛一邁腳,她又止住了,不行!不能去找老爺,夫人現在正懷著孕,這去找老爺,豈不是夫人也知道了,那夫人不是要擔心小姐了!不行,不行!這樣對夫人的身子不利!不行,她不能去找老爺的!舅老爺!燕秋的腦子裏閃過楊展望的臉孔!對對!就找舅老爺!舅老爺是與王爺站在一邊的,又是小姐的舅父,而且還是在朝為官!對,就找舅老爺幫忙!燕秋終於想到了找最佳幫忙的人!楊展望是更合適不過的!

此時的燕秋已經什麼也顧不得了,撒腿就往府外朝楊府的方向跑去,根本想不到要坐轎或是坐馬車了,她隻想快點到楊府找到楊展望。

楊府。

楊展望剛下朝,正走在去自己臥房的回廊上,打算去換了這一身的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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