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老爺!舅老爺!”燕秋氣喘虛虛的聲音自大門處傳來。

楊展望停下腳步,一個轉身回頭,隻見燕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滿頭大汗,正半側著身子在大門處不停的喘著氣,看樣子累的不輕。

燕秋不這的大口喘著氣,已經累的走半步路的力氣也沒有了,整個身子往門框上一靠:“舅……老爺……”

“燕秋!”楊展望一個箭步朝著燕秋而去,走到大門邊:“何事?”雙眸四下掃了一下,未見著雲翹的身影,微擰了下眉頭:“怎麼就你一人?翹兒呢?”

“小姐……小姐……”燕秋還是不停的喘著氣,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楊展望定定的看著燕秋:“不急,你先緩緩氣!緩緩氣!你這樣說不來話,你先緩緩氣再慢慢說,別急!”楊展望勸著燕秋,他也知道燕秋定是有很重要且很急的事情找他,雖然他也很想快點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他也知道就燕秋現在這樣子,根本不可能好好說話的,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燕秋緩緩氣!

燕秋猛的點了點頭,索性一屁股的在地上坐了下來,此時,也顧不得太多了,最重要的是她要先休息一下,先將自己這氣給緩過來。猛的吞了吞一口口水,終於緩過氣來的燕秋,對著楊展望說道:“舅老爺,小姐……小姐出事了!”因為跑的時候太久,而燕秋又急著快點到楊府,所以就算這一路上再累,她也不曾停下過腳步,所以這聲音說出來時是有些沙啞的爆破音的。

楊展望心猛的一跳:“燕秋,你慢慢來說,翹兒出什麼事了?先進屋!”

燕秋從地上一個骨碌的起身,與楊展望地起朝屋裏走去。

楊展望也不再叫下人倒茶了,拿起放在桌上的茶壺,給燕秋倒了杯茶。

燕秋接過茶杯,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裏灌著茶水,還好這茶水隻是溫的,不然定是要把燕秋燙的更不會說話了。

一杯茶終於灌完了,燕秋趕緊對著楊展望說道:“今兒天剛一亮的時候,府外倒過來一個人,自稱是隨王爺出征的部下,說是王爺遇埋伏,淩總管被擄,王爺欲救淩總管,讓人給小姐帶了一封家書回來!因為下雨,那家書被濕透了,也看不出個什麼來,小姐便和紅袖由那人領著去找王爺了!可是,可是,小姐走後兩個時候,府外又倒進來一人,也說是王爺的部下,還說是有人暗算了他,劫走了他的腰牌,也說是給小姐送家書來的!而且那人身上還中著箭!燕秋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也不知道他們誰說的話才是真的!我本來想去找老爺的,可是一想夫人正懷著身子,一聽肯定在擔心小姐的,所以燕秋沒辦法,隻能來找舅老爺了!舅老爺,你說現在該怎麼辦?”燕秋一臉擔心且不知所措的看著楊展望,等著楊展望的回答。

聽著燕秋如是一說,楊展望眉頭深深的擰著了一個川字。“那信可在你身上?”

燕秋一個反就過來:“在!”伸手至袖內,將那信遞至楊展望麵前,封上還沾著些許已幹固的血漬。

信已經很皺了,楊展望知道雖然私看赫連非逸寫與雲翹的信很是不好,但此時此刻,已無他選擇了,就如燕秋所言,這兩個報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赫連非逸的部下,唯今之計隻能看不敬了!

楊展望將那信封拆開,自裏麵拿出那信,隻見信中寫道:

雲翹吾妻,吾自出征到漠涼已半月有餘,一切安好!勿念!夫非逸字。

簡簡單單的一封報平安的家書,楊展望認出這便是赫連非逸的字跡無誤!半月有餘,這如今距赫連非逸出征足足已超過了一月了!怎麼到現在才送到?這是讓楊展望猜不透的地方!莫非路上遇到了什麼事?所以才讓那送信之人耽誤了?這想想也對,赫連非逸怎麼可能不給翹兒寫家書呢?原來竟是如此!

“快!燕秋!帶我去見那報信之人!”楊展望心中已然有了個數,如果真是這樣,那翹兒會不會有危險?一刻不想耽擱,隻想快點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燕秋應答,可是這才剛一轉身,燕秋又滿臉困惑的轉了回來:“舅老爺,燕秋來的時候什麼也顧不上多想,是一路跑著來的!那現在是不是我們又跑著回去?”

“來人,備轎!”

雲翹一行人行在去漠涼的路上,這是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僅夠一輛馬來在上麵駕馭,雲翹坐的馬車在前麵行著,那幾個騎馬的家丁在後麵緊跟著。

兩邊是陡峭的山涯,如果一個不小心從這山涯掉下去,那定是粉身碎骨,不得存在的!所以,那駕車之人也不敢駕的太快,雲翹心裏雖急,也不敢催人家,畢竟這可是性命攸關之事!

繞過這陡峭的山涯,前麵是一片森林,一望無際,雲翹突然覺的這森林怎麼看起來有些麵熟?似是在哪裏見過,可又不記得自己有到過森林的!除了上次那片小林子,她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片的森林的!於是也就沒放在心上,心裏想著許是太擔心赫連非逸的原故了!

突然撲騰的聲音傳過,隻覺的車頂一陣鳥兒飛過的聲音,再然後隻聽到一聲馬兒的叫聲,再接著便好像是人摔地的聲音。

“王妃!小心!”紅袖顯然意識到了危險的氣息,還未來的及再說什麼,隻聽轟的一聲,馬車頂被人掀了個朝天,又是一聲馬的長叫聲,馬車一個顛簸,雲翹和紅袖都很清楚的知道,馬被人砍了,馬車也壞了,他們是遇到匪徒了!

紅袖緊緊的將雲翹護在身後,從馬車內出來,隻見五六個黑衣蒙麵人正立於她們的正前方,那幾個一起來的家丁好幾個已經橫躺在地上,馬兒也已不是躺在地上便已不知去向。

“你們是什麼人?”紅袖一邊護著雲翹,一邊長劍出梢,與那幾個黑衣人對峙著。

黑衣人什麼話也不說,直接攻向紅袖,每一招都對向紅袖護在身後的雲翹而去,紅袖一邊護著雲翹,一邊應付著好幾個黑衣人,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那邊幾個與紅袖一起由王府而來的家丁一個一個都被黑衣人給撩倒在地上了,隻剩下雲翹,紅袖還有那至王府報信的男子。倒是讓紅袖很不費解的是,那幾個黑衣人雖然招招直逼她與雲翹,卻又每一招都留著半分,雖然每一招他們都有機會置她們於死地,但是卻好似在玩什麼把紅似的,每一招他們都點到為止,沒有傷到雲翹半分,倒是紅袖為了保護雲翹中了他們幾掌,嘴角處滲出了點點的血漬。

“王妃,你先走!”紅袖對著身後的雲翹輕聲說道,不然兩個人都走不掉。

“想走?”黑衣人明顯是聽到了紅袖對雲翹說的話:“哼!”一聲冷哼:“你們以為走的了?”幾個黑衣人一起一步一步逼向雲翹。

“倏”一支短箭自雲翹手中射出,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雲翹會有這麼一招,來不及閃避,雲翹射出的那短箭直直的射向了其中一人。然對方似乎武功挺高,雖然被雲翹一箭射中,卻也沒有當場斃命,隻見他掌風一個使力,朝著雲翹而去!紅袖一個擋身,擋在了雲翹前麵,替雲翹結結實實的擋下了這一掌!

“紅袖!”雲翹眼睜睜的看著紅袖為她擋下這一掌,隻見紅袖向後猛的一個踉蹌,自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紅袖昴著全身的力,不讓自己倒下,伸手擦了下嘴角邊的血漬,對著雲翹會心一笑:“王妃,紅袖沒事!不用擔心!紅袖答應過王爺會保護著王妃的,就一定不會讓王妃出事!”紅袖的眸中泛出的盡是肯定的光芒!

那中了雲翹一箭的黑衣人在使出這一掌手,也緩緩倒下了!另外那幾人眼見著自己的一個同伴就那樣被雲翹輕輕鬆鬆的一箭給射死了,都相互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

“王妃!這幾個人交給我!你先走,一直朝著這林子往前跑,不要回頭!”紅袖在雲翹耳邊輕聲的說道,雙眸狠戾的看著眼前的那幾個黑衣人,大有一種與之同歸於盡的表情!

“不行!”雲翹反對:“你也不能有事!既然我們是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見到王爺和淩晨!”紅袖與淩晨的意思,其實她都明白,隻是兩人都沒有說破,而她也沒有點破而已,但是現在,事已至此,她不得不為紅袖與淩晨考慮起來!

雲翹拿起手中的箭,對準其中一人,雙眸之中寒芒一片,鐵寒著臉直勾勾的看著那幾個黑衣人!

“你們幹嘛!她可是寧王妃!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寧王妃不利!”那報信的男子對著他們一陣怒喝,身子也擋在了雲翹麵前,一副誓死護主的樣子。

黑衣人什麼話也不說,什麼表情也沒有,就算有,蒙著麵的也看不出什麼來!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他們那烏不溜湫的麵罩下的黑不溜湫的眼珠麵互對望了一眼,然後視線停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半會再由那男子身上轉到後麵的雲翹身上,似是他們的目的隻是雲翹,其他不相幹者隻要不多管閉事,便網開一麵放爾一條生路一般。

“紅袖姑娘,你帶著王妃先走,這裏我墊後!”那報信的男子一臉的大義凜然。

幾個黑衣人一步一步朝著雲翹他們逼近,而雲翹他們卻在一步一步的往後退著。

“倏”雲翹又射出了一箭,然,有了上次那同伴的教訓,這次他們都很快速的避了開,隻見那箭:“倏”的從一黑衣人的臉頰之處飛過,雖然他避閃及時,卻也在他臉頰之處劃了一道小口。那黑衣人眸光一暗,伸手拭了下自己的臉頰,隻見手指上絲絲血跡。

紅袖習慣性的擋在了雲翹的麵前,緊緊的將雲翹護在身後,紅袖雖然武功不弱,但是對方幾個人加起來定然是在她之上的,所以就算是她死也絕不能讓王妃有事的,不然她怎麼向王爺交待!

遠處,一雙眸子將這一切都盡收於眼底,嘴角處揚起了一抹冷冷的彎度!好戲就在出場了,再過一會,也該是他現身的時候了!

“啊!”雲翹腳下一滑,重重的摔了個朝天。

“王妃!”紅袖臉色一驚,趕緊將雲翹扶起。警惕的心一刻不曾放下,雖然雙手緊扶雲翹,但那視線卻一直停在那幾個黑衣人身上,時刻做著同歸於盡的準備。

雲翹這一跌摔的不輕,隻覺的腹內什麼東西往下沉了一下,雙腿之間傳來了一股曖曖的液流,肚子一陣絞痛!雲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還沒來的及,她還沒做好準備,她還不知道,怎麼就沒了!她的例假向來無誤,可是這次卻遲遲慢了十餘天!

但是那曖曖的液流卻順著她的兩腿間緩緩的流了下來,雲翹倏的視線之中傳來了一抹寒人的殺氣!狠狠的盯著前麵的那幾個黑衣人,是他們,是他們!讓她還沒來的及開興就讓她失去了!

“你們該死!”雲翹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從她的嘴裏吐出這幾個字,雙眸一眨不眨的怒盯著那幾個人,手中之箭一支接著一支的朝著那幾人不斷的射出。

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沒料到雲翹會似突然之間發了瘋一般的對著他們亂射一通,雖然每一箭都被他們避了過去,不過卻也耗了他們不少的精力。

那幾個黑衣人似是被雲翹給惹火了,被雲翹這麼一翻沒頭沒腦般的亂射後,也不再招招點到即止了,對著雲翹與紅袖一招接著一招的而來,紅袖護著雲翹連連後退,直至退無可退,被他們逼至了一個死角之處。

就在紅袖雙眸一閉深吸一口氣,準備與那幾人同歸於盡以保雲翹之時,耳邊響起了一道邪邪的聲音。

“光天化日,敢在我沈家堡的地盤上以多欺少,幾個大男人的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簡直不把我沈某人放在眼裏!那就別怪沈某人不客氣!”話音剛落,隻見一白衣飄飄的男子似是從天而降似的降在了她們的麵前,手中很是風騷的搖頭一折扇,一白眾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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