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啟和莊秉清的職責分明,莊秉清是唱白臉的,郭元啟是唱紅臉的。
莊秉清清了清嗓子,“章生,事情是這樣的,你應該聽說了元啟建築中標了新區開發的部分項目吧?”
扔出一個足夠有吸引力的餌,莊秉清對於章文華的反應也非常滿意。
章文華這種有追求的商人,不會錯過本城的每一條大新聞。
即使是跨領域的新聞,其中或許能攝取到有用的信息。
畢竟整個世界都是融會貫通,沒有絕對獨立的人事物。
果然,在足夠明顯的暗示下,章文華的臉上顯現出無法抑製的激動,當然他在試圖控製情緒,這是作為一名成熟商人的習慣,不在他人麵前過多地暴露內心的想法。
章文華矜持地點頭,“當然聽說過。”
他不露痕跡地恭維了一下郭元啟,“郭生的成就,我在很多人那裏都聽說過。我很是佩服。”
郭元啟哈哈大笑,“章生客氣了。我不過是占了在本地土生土長的優勢,要論能力手段,章生才是我佩服的對象。”
兩人對彼此的馬屁拍得有來有回,剛才稍顯生硬的氣氛在相互的稱讚下快速升溫,幾輪馬屁過後,兩人已經用兄弟來稱呼了。
郭元啟索性主持了接下來的談話,“章兄,大家都是朋友了,我就直說了。最近我在資金上出現一點小誤差,財務那邊錯配了貨款周期。供貨商又很強勢,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要不是看在對方的貨物實在是有市場,我才不會低頭。”
“你也知道,生意上一點錯漏就容易引起連鎖反應。財務算好了賬,有幾筆大的進賬要過幾個月才能收回,協議上又寫好必須按照項目進度來。這就導致公司的資金鏈有點緊繃,拆東牆補西牆的,唉,我現在看到財務的臉就頭痛。”
他一邊說,一邊留意章文華的表情。
很好,雖然沒有多麼明顯,但是顯然被吸引了。
郭元啟心裏譏笑著,麵上卻越來越入戲,成功扮演了一個正在為生意發愁的商人的角色,“這麼多年的心血,我實在是不忍心功虧一簣。但是財務警告我,說如果一周內無法解決資金問題,公司的所有項目都會受到牽連。”
“錢是一個方麵,任何時候都可以再賺。但是公司和我的聲譽的損失,那才是要命的。”
說著說著,郭元啟甚至強迫自己擠出了幾滴眼淚,扯了紙巾擦了擦,“對不起,章兄,讓你見笑了,我最近壓力太大,遇到聊得來的朋友,就多說了幾句。你別放在心上。”
章文華關切地說,“既然都是朋友了,自然要為朋友做點力所能力的事。郭兄,我能夠幫到什麼忙,你直說就是。”
郭元啟似乎感覺難以啟齒,過了半晌,才猶豫著說,“不知道章兄有沒有閑置的資金能夠借我周轉一下,放心,利息按照市場價來算,絕對不會讓章兄吃虧。”
輪到章文華猶豫了,他苦笑,“郭兄,不瞞你說,這一點,實在是有點~”
郭元啟拋出了第二個餌,“我需要的金額比較大,如果章兄肯牽線,我,”他咬了牙,“單獨給章兄一定比例的返利。”
“這樣的條件,不知道章兄會不會考慮?”
章文華懂了。郭元啟這是把核心說出來了,既是利誘又是威逼。
利誘在於單獨給章文華的返利,換句話說,隻要章文華牽線進來的資金,都會在支付原本利息以外,給章文華酬金。
威逼就更簡單了,都把內容劇透了,智商不欠費的人都會聽出其中的暗線。不能擺在明麵上說的事都告訴你了,你要是不參與,那你就不是朋友,而是威脅了。
郭元啟的發家史,就是不斷鏟除威脅的過程。
此時的章文華,無論他是否自願入局,他都無法脫身了。
外地人嘛,就是這麼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