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1章 一死一生(2 / 3)

平田和泉守嗟然一歎:“我調查過你的家,你的妹妹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納她為側室,將來生下男孩將繼承你的名字,代替你活下去……”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謝謝你……不能讓殿下……等的太久了……我該走了……”吉助的臉上流露者淡淡的欣喜,咽下最後一口氣。

……

周暠毫無懸念的死去,覺慶也如期被護送至小泉城,三好義繼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接引覺慶,其實就是被足利義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殺給嚇住了,生怕這位將軍家的嫡流莫名其妙的又死在勝龍寺城,於是早早的派人在碼頭等著不讓覺慶下船,直接調轉方向去河對岸的小泉城。

三好三人眾氣惱家督不負責任,可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隻能硬著頭皮迎接覺慶進駐簡陋的小泉城,幾天好吃好喝的侍奉讓覺慶放鬆警惕,見到三好三人眾與鬆永久秀謙卑的表情冷哼一聲厭惡的轉過臉。

覺慶僧袍未換,依然是権少僧都的打扮,從麵相看起來絲毫不像年過三十歲的模樣,唇紅齒白目光明亮頗具威儀,盤坐在天守閣裏默念一聲佛號,淡淡地說道:“說吧!把貧僧誘騙到京都城外所謂何事?”

“我等想擁立殿下擔任征夷大將軍……”

覺慶疑惑的抬起頭,不屑道:“嗯?你們這些卑賤的四國武士竟敢廢黜幕府公方,汝等不知當今公方是我覺慶的嫡兄嗎?欲效仿細川政元廢立將軍,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豈不知細川政元這廝死無葬身之地,爾等也想嚐嚐亂刀加身之苦呼?”

被人當眾斥罵卑賤,三好三人眾臉色一青卻敢怒不敢言,在足利將軍家眼裏他們三好家確實屁都不是,將軍富有四海坐擁天下,這六十六國都是將軍家的,萬千武士皆是供其驅策的家臣,除了京都裏如泥胎木塑的天皇以外,就沒有能讓將軍平視之人,哪怕關東巨龍足利義時也不行。

比起六分之一殿山名家,稱霸西國的大內家,曾經掌握幕府近百年的細川家,他們三好家尤其是眼前的三好三人眾、鬆永久秀之輩什麼都不算,三好長慶不過是細川家的家宰,三好三人眾等人不過是三好長慶的家臣。

而細川家除掉一個名存實亡的管領之位,在足利一族的血緣親疏排名裏,連前十名都排不進去,三好長慶不敢在將軍麵前擺譜,三好三人眾敢在未來將軍麵前擺譜?大概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三好長逸低頭塌腰像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我等自知此行有違天意,但我等也是被逼無奈呀!我三好家近年連喪英主,以助於家業有崩解之危,更兼之先主公聚光院殿得罪關東公方,以至於關東公方與河內高屋殿、大和筒井氏、近江六角氏、丹波波多野氏等諸族連攜,企圖肢解我三好家,使畿內安寧太平之大勢崩潰,我等迫不得已隻有行動……”

覺慶長袖一揮,低喝道:“少在貧僧說這些冠冕堂皇的敷衍之詞,貧僧最見不得你們這種表麵正義,內裏惡毒的卑賤武士,足利義時對幕府的攻陷比你們這些惡徒強上百倍,休找理由誣陷他人!”

岩成友通苦著臉垂下腦袋,低聲說道:“糟糕!這位殿下也是個難纏的角色,這可怎麼辦!”

三好三人眾沒想到覺慶這麼警惕,從言辭可以看出此君腦袋清醒思維敏銳,隻露出一點苗頭就劈哩啪啦的把他們訓斥的抬不起頭,想說服覺慶對他的兄長足利義輝下手,就變成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鬆永久秀微微搖頭,對三好三人眾愚笨的手段非常不滿意,他才不相信覺慶腦袋裏沒有當將軍的念頭,每一個足利家的孩子都懷著一顆當將軍的野心,就好比每一個皇子都夢想著當上皇帝是一樣的,沒有野心又何必大搖大擺的坐在此地,端著將軍才應該有的架子訓斥他們多麼的卑賤無恥。

沒野心的和尚應該心如止水一心向佛,覺慶這聰敏傲慢野心勃勃的姿態,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沒有野心的和尚,頂多也就是礙於嫡親兄長還有生母在堂的緣故,不願意輕易作出不忠不孝的惡行,換句話來說,隻要他們能找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說服覺慶認可廢立將軍的非法行動。

文雅點這叫道貌岸然表裏不一,不文雅點就是既當婊子又立牌坊,想吃魚還嫌腥,不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不好意思理直氣壯的去幹背叛兄長的惡事,總之道德上他要站得住腳,當將軍沒有正統性正當性可不行,畢竟這個時代的人臉皮還是比較薄的,還沒墮落到幾十年後烏龜那種蹬鼻子上臉的厚臉皮。

理清這一條道理,鬆永久秀整個人就便的自信滿滿的,輕輕一躬身說道:“請殿下明鑒!自應仁之亂以來天下紛亂百年,眾多武士如蒼雲變換風起雲湧,唯有將軍殿代代興替亙古不變也!當今公方殿下深孚眾望而生,二十餘年勵精圖治振興幕府,任命關東公方鎮守府大將軍經略東國,短短十栽橫掃六合縱橫八方,十餘國頃刻光複,其功勳彪炳震古爍今,然而……”

“嗯?繼續說啊!”覺慶冷著臉道:“看貧僧做什麼?繼續說下去!”

鬆永久秀的嘴角輕輕上翹,低頭道:“是!然而當今公方殿下苦無嗣子久矣,年過三旬膝下無子承歡,乃幕府一大禍端,而關東公方有意過繼嫡子繼承宗祧,將足利將軍家之祖業轉承為上総足利家一脈,殿下想必清楚個中區別的吧?”

覺慶的臉色當即垮下來,捏著念珠默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數遍,才緩緩說道:“有什麼區別?貧僧什麼沒看出有什麼區別?皆是我足利家一脈沒有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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