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4章 拿錢不辦事(1 / 2)

永祿三年初的新年格外艱難,接連不斷的暴雪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就連地處相模灣西岸的小田原城也普降大雪,北條氏政站在評定間裏眺望一片雪白的世界,心中的憂煩如一座大山橫在他的心頭無法去除,他在思考著這場大雪將造成的不利影響。

過繼給大石定久做養子,後來又返回宗家的北條氏照看著兄長心神不寧的樣子,就說道:“這場雪下個不停真惱人,連出外鷹狩都變的十分不便,臣下聽家裏的家老們討論接連兩年收成不佳,今年的情況似乎也不會很好的樣子。”

“氏照說的不錯,眼下的情形對我北條家非常不利,眼看就要到農忙時節還是暴雪不斷,隻怕會誤了好時節呀!”鬆田盛秀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起來在努力讓自己不那麼快打瞌睡。

老邁的鬆田盛秀已經年過八旬仍然勉力在小田原城內奉公,這位跟隨北條早雲下向伊豆在關東生活六十多年,經過歲月的洗禮讓昔日年輕英俊的京都武士變成一個老朽不堪的關東老武士,像他這樣經曆三朝輔政元老的重臣已所剩不多,他的存在不單單是一個譜代家老,更是一位聯係京都幕府的重要人物。

鬆田氏出自足利將軍家的奉行眾一族,家族世代為幕府公方搭理庶務征收稅賦,現任幕府公方的奉行眾鬆田藤弘、鬆田賴惠、鬆田光俊、鬆田賴隆就都是鬆田盛秀的一門眾,鬆田盛秀本人在天文年間也曾前往京都為幕府擔任奉行眾成員,執掌幕府的禦料所稅費征收。

同時也充當維係相模北條氏與幕府的重要聯絡人,沒有他的支撐也就沒有北條家在河越夜戰裏可以殺死扇穀上杉一門,關東天文之亂中殺死古河公方和小弓公方威風凜然,卻依然沒有被幕府下達討伐令的緣故,換做早幾十年這麼肆無忌憚必然要挨板子,說不定還會仿照北條早雲滅掉堀越公方的舊例,換上其他武家擔任入侵關東的旗頭。

可以說他這樣的老臣存在的意義,而是在向世人證明北條家不單單是一個正在迅速戰國大名化的武家,更是個符合幕府利益的京都武家支族,某種程度上也是在迎合幕府中興的潮流,迎合北方那位強鄰的政治取向。

北條氏政搖搖頭說道:“本家最擔心的還是北方的強敵呀!那位鎮府公殿的胃口越來越大,去歲又在越中、加賀、出羽取得一連串輝煌的勝利實力也越發的強盛起來,北方有強鄰在側還心懷叵測,讓本家這個家督怎麼能安下心來治政、擴張家領呢?”

經過兩年的家督曆練,又遭逢第二次國府台合戰的先敗後勝以及三船山合戰的先勝後敗,北條氏政的性子比起一年多前要沉穩的多,雛鷹須得經曆風吹雨打才能振翅高飛翱翔雲霄之上,北條氏政這個年輕的家督恰恰就經曆了這一個輪回,重新樹立正確的執政觀。

“主公的意思是……”老將山角定吉遲疑地問道“三好家的盟約要請還是要答應嗎?可是以我北條家的境況主導下一次包圍網是不是有些力不從心呢!畢竟北方那位鎮府公的軍略智謀實在厲害,老主公對那位也是讚不絕口的呀!”

北條氏政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瞥向擔任輔佐役的三大軍師,大和兵部少輔晴統,伊勢備中守貞運,小笠原播磨守康広,隻見這三位智將同時抬起頭衝著北條氏政微微搖頭,他明白這是幾位老師建議他冷靜下來。

評定間內的眾多臣僚都沒注意到這一點插曲,武士們皺著眉頭苦思冥想著,坐在後排的北條氏繁卻撇著嘴巴冷哼道:“三好家不過是一個下克上起家的幸進之輩而已,怎比的上我北條家乃是八代公方慈照院殿下親點的征討關東大將,自以為當上管領代就可以操控東國的形式,還要再拉出所謂的吉良包圍網,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伊勢北條氏在關東是外來戶,想用個北條的名號拉近關係又被無情的戳穿,索性在關東天文之亂時期就撕破臉皮,把自己是幕府政所執事伊勢氏一族的出身抖落清楚,你們不愛聽那我也不愛演了,關東武士那麼厲害怎麼還被我們京都武士打的鼻青臉腫雲雲。

反正北條家裏這群操著關東鄉下腔的年輕武士又開始流行自稱京都來的武士,沒事就把家祖奉幕府之命下向伊豆的那點事拿出來顯擺,到是把不少從屬北條家的外樣國人給惡心的不輕,北條氏政對此也不予製止,任由這股風潮漸漸興起。

清水康英的年紀比北條氏繁要大一些,年近三十就添居譜代家老格,所依靠的既是自己出色的治政奉行能力,更是不錯的軍功以及他父親積累下的聲望,他的父親清水綱吉擔任北條氏康的傅役,母親更是北條氏康的乳母,所以雖然他年紀要比北條氏康小十幾歲,但仍然可以夠的上義兄弟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