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5章 新年新氣象(3 / 3)

作為吉良義時的舅舅,中院通為並非普通意義上的公卿,吟詩作畫悲歎春秋並非主職,作為一個心懷大誌的公卿,他在天文五年(1536年)昇敘従三位參議左中將開始,就在為幕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天文六年(1537年)三月,幕府在加賀額田莊的代官,當地國人朝日氏拖欠幕府禦料所稅賦並鬧出土地訴訟的問題,中院通為擔任直務於六月下向加賀處理訴訟,在加賀國惡劣的環境下一呆就是三年,努力幫助幕府將額田莊的大權搶回來。

後來因為備受當地國人的排擠,當地一向宗信徒屢次擾亂以及朝日氏拒不配合不配合,中院通為一氣之下辭去官職返回京都閉門不出,直到第二年朝廷與幕府束手無策又把他重新啟用,重新擔任従三位參議左中將。

作為整個朝廷內唯一擁有與加賀一向宗國人鬥爭三年的公卿,他在處理土地紛爭方麵成為絕對權威,朝廷與幕府每次遇到土地紛爭都會來谘詢他的意見,在此期間他也對山城國、近江國內朝廷、幕府禦料所進行協理並成功收回拖欠的部分貢賦。

憑此功績,在天文十一年(1542年)閏三月,昇敘正三位権中納言,天文十二年(1543年)三月侍従兼任,當年十一月與加賀國內拖欠年貢的國人領主泉彌二郎對質,並在當年夏天再次加賀下向。

在當年中院通為對於拖欠年貢幾十年的田地除以沒收的強硬策略,立刻遭到加賀國人的強烈報複,一向一揆攻擊他的拠所逼迫他逃離加賀,但中院通為堅持不離開硬是把一向宗的國人給鎮住。

天文十五年(1546年)5月幕府終於支撐不住,對加賀額田莊的土地知行下達安堵狀,不得已之下中院通為隻能收拾行李返回京都,憑借的他的功績於兩年後昇敘正三位権大納言,然後就是吉良義時上洛,讓他打消繼續去加賀糾纏的打算。

另外一條消息是表兄中院通実,轉敘従三位権中納言、左近衛中將如元,他的弟弟剛元服的中院通総於兩年前病逝給中院家蒙上一層陰影,隻有兩歲的次弟過繼給白川伯王家做養子,當代家督是年近七旬的白川雅業,又稱作雅業王,敘官正二位參議、神祇伯。

這一族是花山天皇之子清仁親王一脈,其嫡子延信王為開脈初祖,擔任古代神祇官的公卿,身為是作為皇室祭祀開創伯家神道家元,又被稱作白川流神道,中院家也算一門顯赫。

去年夏天,吉良義時的舅母芳禦台又誕下一子,已經確定將過繼給絕嗣的六條家,這家本是久我家的庶流也是羽林家出身,繼承此家也不算委屈中院家的孩子。

另外朝廷還為浪岡顕房敘官正五位下侍從,這乃是吉良義時親自寫信,在久我晴通與中院通為的運作下拿下的官位,作為村上源氏一族的出身的公卿,浪岡顕房的成功敘官也是他踏上公卿之路的開始。

足利義輝憑借天皇的誇讚,趕上今年初升官的末班車,昇敘従二位権大納言,右近衛大將,正努力的向源氏長者的方向進發,不過以目前來看,村上源氏久我家、中院家在吉良義時的支持下全麵複興,短期內還看不到源氏長者的希望。

這一年正旦朝會,除去越後的國人之外,來自信濃、上野的國人紛紛獻上賀禮,北信濃的國人主動來到春日山城恭賀新年,上野國的総社長尾、白井長尾、足利長尾等親族,長野氏、小幡氏、沼田氏、由良氏等有力國人的家督或者一門也親自登城賀喜。

往日寂靜安寧的春日山城一下擠入幾千人一下熱鬧起來,隨行的使者好奇的打量著越後整齊劃一的街町和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驚訝的發現雖然身處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中,路上的行人卻興致高昂的清除道路上的積雪。

年輕的小孩子舉著袖珍的足利二引兩旗,嗖的一聲穿過人流鑽入街角消失不見,聽他們嘴裏叫嚷著武士消滅壞人的口號才發覺這越後竟然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隨行的使者團或三五結伴,或一窩蜂的湧上城下町、直江津町裏大肆采購,對於很少出門的武士來說,這次出使正是假公濟私的好機會,把自家的老底翻光再欠下一屁股外債才來到越後,為的就是在這裏多采買點貨物,等到正旦結束後回鄉時可以大發一筆。

不同於一窩蜂衝向店鋪的武士,長野業固與小幡信貞跟著十幾名來自上野、信濃的國人使者四處溜達,暫時還沒確定要購買什麼,東瞅瞅西看看活像一個鄉下來的農民武士,不過他們也不在乎那些行人的異樣目光。

“才一年多不見,越後又是一個大變樣,人們似乎越來越富裕了,到底用什麼方法才能做到這一切呢?鎮府殿真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長野業固所有所思的打量著橫平豎直的街道中央,樹立著的鍾鼓樓。

他可以確定這是近年才建立的,因為在他離開開始前還沒有這種鍾鼓樓,九米多高的鍾鼓樓就像一個土木建築的加強版箭櫓,鍾鼓樓裏掛著一隻小巧玲瓏的銅鍾,在塔頂向下垂掛著一副巨大的足利二引兩旗,從太陽升起後的第一個準點敲響鍾聲報時。

當天亮的鍾聲響起時,人們起床離開自己的家開始一天的勞動,直到太陽落山前最後一聲鍾聲敲響,人們結束一天的勞作回家消息,越後已經將勞動時間限製在鍾聲之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矩用鍾聲量化,一天工作幾個鍾逐漸進入人們的生活。

“六天一休息,勞作時間不得超過五個時辰,町內年滿五歲的兒童必須接受三年以上基礎教育,據說新村也在做,真是大手筆啊!”小幡信貞嘖嘖讚歎道。

同行的一名信濃武士湊過來說道:“聽說越後全境的撤並新村已經完成,拆毀城砦四百餘座,支城三十五座,撤並後的新村沒有一個低於三千人,以後這賦役統計就容易的多了。”

“絕不僅僅是這樣!”雖然不知道吉良義時的想法,但長野業固還是覺得沒那麼簡單:“據說計劃要建立門牌製度,戶籍製度並厘定職業類別!隻是不知鎮府殿要做什麼。”

又一名武士聽到談論靠過來插上一嘴:“誒!你們聽說了嗎?越後要改革稅役製,廢除以前的雜稅,將地子錢改成營業稅並定為兩成,津料錢變成關稅,變成進出港口的貿易品征收一分到五成,具體貿易品稅收由吉良家奉行眾公示呢!”

“一分的關稅?那還能收到什麼?五成關稅無論如何都太過分了吧!”這群武士漸漸圍攏在街角,七嘴八舌的交換著這一路上的見聞。

“就是!誰知道吉良家又搞什麼花樣。”

“噓!小聲點,你不想活了!”

長野業固與小幡信貞對視一眼,默契的繞開人群,一閃身擠入竄梭的人流,不過一會兒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