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間又恨郭威又恨已經死去的李大齙子,看著郭威的表情帶著不善之情。
趙福生將眾人目光看在眼裏,搖了搖頭,手指敲擊了兩下桌麵:
“接著說鬼案。”
“是。”
張老頭兒見她臉色不好看,深怕她發怒,連忙收斂心神道:
“我記得很清楚,案子報上去後,縣裏是隔了好幾天後才來人的,中間村子又有幾戶人失蹤了。”
這個時候村裏出現了鬧鬼的傳聞,有人開始琢磨著要逃出封門村,認為此地風水不好。
鎮魔司的人來了之後,倒是熱鬧了兩天。
村裏殺雞殺豬招待著,就在第三日的時候,村中喬大牛來村長家報案,說是他的女兒不對勁兒。
後麵的事卷宗上有記載,趙福生知道喬家盡皆死於這一場鬼禍裏。
不過卷宗檔案畢竟隻有冷冰冰的幾行字,張老頭兒卻是當年鬼禍的目睹者。
從他能說出這些死於厲鬼手中的人臨死前穿的紅鞋在左腳,趙福生就判斷他恐怕就在現場。
“你當時跟著去看熱鬧了?”她挑眉問了一聲。
“是。”
張老頭兒點頭道。
他生平有個怪異的好愛,就是愛湊熱鬧,哪裏有熱鬧他往哪裏走。
“大人你看,我年紀小的時候,鎮上有人打架,我湊過去看,人家拿石頭把我打的。”他爬上前來,將額角上一處不顯的印子指給趙福生看:
“哪家有熱鬧我都看。”
當時鎮魔司謝景升一行住在村長家,村長天天殺雞煮肉招待,這樣的熱鬧張老頭兒也不肯錯過,總要去看的。
齊大牛報案的時候他縮躲在門角聽了個正著,見鎮魔司的出門,他猶豫再三,仍是跟在後麵。
說到這裏,他突然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村中當時鬧的是鬼,去看這樣的熱鬧恐怕要丟性命,他明知危險,卻仍改不了脾性,猶豫再三還是跟著去了。
果然就目睹了齊家人及幾個令使之死。
“齊大牛的那婆娘出事的時候,太嚇人了,一腳踩地,另一隻腳卻拱起來了,腳上套了一隻大紅色的鞋子,鞋有些小,那婆娘腳大,不知道怎麼套上去的,腳被勒折,彎得像是個豬蹄。”
他打了個寒顫:
“血順著她腳底往下流,沁得到處都是。”
“她也不說話,看起來瘮人得很,不多會兒功夫,整個人就連皮帶骨的開始幹癟,從臉蔫起,像是、像是打蔫的瓜似的,一會兒功夫便變得黑不溜秋,落地摔成灰,太嚇人了,真嚇人。”
此時外頭天色沒變,張家裏雖說點了火把,也圍了不少村民,但提起43年前的這樁鬼案,再配合張老頭兒顫抖的語氣,驚恐的神情,依舊令曹大宗、林老八等人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之後齊家一一死去,還死了一個大人。”
之後謝景升一行人退出齊家,燒了齊家屋子。
但鬼案並沒有就此止住。
厲鬼仍在,齊家的遭遇不是開始也非結束。
幾天的時間,厲鬼又屠殺了好幾戶人,這個時候謝景升終於坐不住了,決定將‘鬼’請離。
“我開始以為這縣裏請來的大人物就是吹牛而已,哪知那位大人確實有本事,說是要為鬼辦一場喪禮,請村中人配合。”
趙福生聽到這裏,問道:
“怎麼個配合法?”
張老頭兒抓了抓腦袋:
“那位姓謝的大人說,既然是辦喪禮,少不得要請人備棺材、紮紙人,還要買紙錢、香燭等,同時得請人吹嗩呐,得備一隊喪葬儀隊。”
披麻戴孝哭靈以及端靈牌的人自然是一應俱全的。
鎮魔司當時的人手不夠,餘下需要的人則是從村中人挑選。
村民不明就裏,隻知道要辦鎮魔司大人辦案,事後還有三個錢的報酬,便都緊趕著報名。
“我當時也選在了抬棺之列,村長說那位謝大人講這個事很重要,讓我好好幹,給了我足足五文錢的報酬!”
張老頭兒說到這裏有些興奮。
但趙福生的目光卻逐漸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