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你會編草繩嗎?”悠注視著安靜的土地廟,站住腳步。
鐵牛按照阿悠的吩咐,手中一邊編草繩,一邊乖乖蹲在草叢裏,看他家阿悠演戲給他看。
隻見悠一瘸一拐拖著步伐艱辛的向前走著,邊走邊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觀察周圍情景。那一身被煤灰染髒的外套又多了幾個破口,像是被草叢中的荊棘劃到似的。
從來沒看過阿悠這麼一副邋遢孬種樣的鐵牛,不禁瞅的直樂。
離土地廟還有二十步遠,突然有人跳了出來撫掌大笑。
“哈哈!怎麼樣,我就說這龜兒子跑不遠。這附近也就這麼一處藏身地,廟中還有那保鏢的血衣,你看,這不回來了!”
化身方敬的皇甫悠緊張的倒退一步。
土地廟陰暗處慢慢踱出一條身影。
“小子,說,你是誰派來的!說出來說不定還能讓你死個痛快,否則……”幹瘦的中年漢子背手陰沈沈的說道。
“問那麼多做什麼!直接把這龜兒子拿下來拷問!看老子的手段,不讓他連他娘偷人的事也說出來!哈哈!”滿麵髭鬚的男子騰一下跳到方敬麵前。
方敬宛如受驚的小兔,又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們已經殺了我的保鏢還不夠,還想怎樣?”
“小子,你還想隱瞞到是什麼時候?你和我心知肚明,真正的方敬現在不知躺在哪裏給蟲蟻啃食呢!說!你是誰派來的!”
“誰說我不是方敬,你們不但奪我家產、殺我家人,現在竟還來誣衊我不是方家人!你們也太過份了!”方敬恐怒交加,神色淒厲的叫道。
“王老,依我看,這龜兒子是不見墳頭不掉淚!得給他點顏色瞧瞧才行!”髭鬚大汗狠笑。
皇甫悠給他接二連三幾句龜兒子叫得直上火。
勉強一咧嘴,方敬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子,如果你們硬要趕盡殺絕,那麼我就隻有、隻有……”
“隻有怎樣?龜兒子!”
髭鬚大漢怪笑,一步步逼近方敬,突然大手一抓,伸手就向方敬頭頂罩下。
“隻有拿你們當驢子耍了!”化作方敬的皇甫悠忽然發出謔笑。
他身子閃都不閃,手掌一翻一扣,快如閃電一般刁住髭鬚大漢的手腕,輕輕一扳。
“吧嗒!”
髭鬚大漢悶叫一聲,臉上立時浮起痛苦的表情。
“來來來,乖驢兒,轉一圈讓爺看看。”
悠刁著髭鬚大漢的手腕像牽驢子一樣,在原地繞了一圈。
髭鬚大漢被迫跟著悠轉了一圈。
一切發生的如電光火石一般,等那姓王的中年漢子反應過來,髭鬚大漢已經落入敵人的掌握。
王姓漢子奇怪髭鬚大漢怎麼會甘心受辱,不嚷不罵的在地上轉了一圈,他卻不知道髭鬚大漢的手腕不但被悠捏斷,他的脈門要害也被掌握在悠手中,施不出一分力來。
髭鬚大漢還沒有開口辱罵,就已經被悠的內力,堵得喘不過氣來。
王姓漢子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就這樣發生在他眼前,而他竟然沒能看清方敬何時出手,何時掌控了髭鬚漢子。
剛才方敬那一臉驚恐頹喪的表情,也一變變為懶洋洋的嘲笑和不屑。
那身劃破的外套,似也成了一種對他們的諷刺。
“你!你到底是誰!”什麼人有這樣的身手?竟能把沙尖刀一招之間製服!
手一抖,髭鬚漢子沙尖刀立時慘叫一聲,一隻右臂硬被皇甫悠給廢了。
一腳踢中沙尖刀的小腹,可憐沙尖刀還沒從碎臂的痛苦中緩過來,救被悠強行廢去功力的毒辣手段帶入阿鼻地獄。
像丟垃圾一樣,隨手把沙尖刀扔進草叢中,悠微笑著,悠閑至極的邁起方字步向王姓漢子靠近。
沙尖刀骨碌碌一滾,正巧滾到一雙大腳邊。
他強忍痛苦抬起頭,對上衣張咧開口,露出雪白牙齒,正朝他嘿嘿笑的健康臉蛋。
觀此人年齡似乎也不大,看似十八九、二十左右。一身緊致有力的肌肉,以及他那副大塊頭,會讓很多人錯以為他已經二十開外。
但那雙純粹黑溜溜的大眼睛,說明他還隻是個未經人事、童心未泯的大男孩。
沙尖刀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他們以為已經中箭死亡的保鏢!
沙尖刀嘴巴張開,困難的吐字道:“你……想幹什麼?”
鐵牛想起阿悠的囑咐之一:絕對不能跟敵人說話,因為他容易被騙。
囑咐之二:看到有人被扔過來,就用草繩把他綁起來,要綁得牢牢地!
非常聽媳婦話的鐵牛,立刻按照吩咐行事,抓起草繩,對沙尖刀好意的一笑,動作俐落的三下兩下,就把人當草包捆好了。
他不知道沙尖刀武功被廢右臂被捏斷,捆綁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手留情,把沙尖刀疼得昏死了過去。
鐵牛看到人昏過去,有點混亂,不知如何是好,又想到不能隨便張口叫阿悠,於是……於是他開始認真的不停拍打沙尖刀的臉頰,希望能把他喚醒。
“劈啪劈啪!”
響亮的甩耳光聲,讓王姓漢子以為沙尖刀已經被刑求。
悠奇怪的往草叢方向望瞭望,隱約看到鐵牛的背影,知道他沒事後又轉回來,隨那傻小子玩去。
王姓漢子眼角突突直跳。“你到底是誰!你們來了幾個人!為什麼要找上方家?”王姓漢子不死心的問。
悠微笑不達,散步一般走到男子身前三尺處站住。
王姓漢子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麼會把此人當作江湖上的二流角色來看待!
他是哪裏瞎了眼睛,竟會把此人看成小魚小蟹,這人明明就是海裏的龍神、天上的鳳凰、地上的麒麟!總之絕不會是凡人!
“你是誰?”悠無形的威嚴把王姓漢子壓得有喘不過氣來的錯覺。“問得好!”悠笑得舒散,“我麼……當然是方家真正的當主方敬。”
“你、你絕對不是方敬!方敬已經死了!”
“你怎麼知道方敬已經死掉?誰告訴你的?張書德傳消息給你們了?你們教主讓你們怎麼辦?”悠揚的語調像是他已經知道一切。
王姓漢子額頭上滲出汗珠,天道教一向低調行事,甚至還沒有對江湖公開,如今確有人一口叫出嶽陽聯絡人的化名,並提到教主,此人知道了多少?
王姓漢子也是江湖上叫得響字號的人物,原本不應該表現的這麼畏縮,可他剛才親眼看到,與他同名的沙尖刀,被自稱方敬的皇甫悠一招拿下,這個衝擊讓他失了方寸。
“你現在不願說也沒關係,但我可以和你打賭,等下你就會迫不及待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是嗎!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先拿下我才行!”
悠見消瘦的漢子眼珠亂轉,知道他已經無心應戰,一心隻想逃走,但悠又怎麼會讓他逃回報信?輕聲一笑,主動發起了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