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心臉上仍舊掛著笑,能讓人寒到骨子裏,甄綿綿拿著絲綢帕子萬分小心的擦拭一對粉紅色的琉璃盞,花無心再嚇人的笑她也沒看見。[非常文學].
兩人對峙片刻,花無心語氣不悅先開了口:“公主這樣做到底何意?”
甄綿綿慢悠悠舉起擦好的琉璃盞對著陽光,看是否擦得晶瑩剔透了,口氣也很平常回道:“你說嫁妝的事啊?沒什麼意思,為了討你父母歡心而已,怎麼,花大人你覺得不好?”
花無心被甄綿綿“無害”的表情刺激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當他“聽說”公主將一半嫁妝在她死後歸於花家之後他還覺得這丫頭做人還可以,可是太監繼續說,另外一半是給了沈總管,花無心胸口就開始堵得慌,太監覷著他,見他變了顏色,聲如蚊蚋又說道:“皇上已經將這個嫁妝冊子昭告天下了。”花無心登時隻覺頭頂充血,抬頭一看,黃昏的天空好像翠綠翠綠的。
透過粉紅的琉璃盞,甄綿綿看見一張扭曲的臉,哎喲,那顏色,粉嘟嘟的透著黑。
“花大人你若覺得不好就告訴我,我好改正,你也知道我是鄉野長大的,規矩禮儀什麼的都不懂,做錯了人家笑我是小,要是連累到花家的名聲我罪過可就大了。”甄綿綿語氣誠懇。
花無心陰惻惻的表情,磨著牙:“公主那些嫁妝,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這麼多都贈送給花某,公主是想花某再無寧日嗎?”
“花大人何出此言?”甄綿綿嘴角一撇,眼睛一眯,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花無心露出那種氣極的笑,忽然站起,隔著桌子湊到甄綿綿麵前,這麼忽然放大的一張臉多少讓甄綿綿嚇了嚇,身子立刻往後往椅背上貼了貼,花無心卻還是寸寸緊逼,眼看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就算不是亂世,財不外露的道理你懂吧?這樣昭告天下,是想那些亡命之徒滅了花家嗎,你?”
花無心原本咬牙切齒,可是看到甄綿綿的臉蛋越來越紅口氣就不自覺軟了軟,然而,下一刻,甄綿綿長出了一口氣推開了他的臉道:“你這麼有權有勢怎麼沒把聖旨攔下?”
花無心一張俊臉嚴重變形,有一種猙獰的惡狠狠的“美”。甄綿綿仿若無睹一邊隨手拿起個香包聞了聞一邊又說道:“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呀,花大人,要不,等我死了你把那些寶貝都捐了去修路造橋造福百姓吧。//
“你、你……”花無心紅著一張臉卻說不出話來,看甄綿綿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花無心覺得自己多說無益,況且他也沒力氣跟她糾纏這個問題,反正就如她所言已經這樣了沒辦法了。偏甄綿綿還故意說了句:“花大人你臉紅了。”
轉眼間,隻見紗簾微動,那人比花俏的花大人徒留一陣淡淡的香風,人影已在數丈之外。甄綿綿拿起另一隻琉璃盞,笑著自言自語:“金銀財寶萬般好,什麼人都能放倒!”
殿中安靜,甄綿綿斜倚著大迎枕打瞌睡,手邊擺著幾個新奇的小玩意,睜眼,擦擦嘴角,見殿中寂靜無聲,殿中大桌上的茶也絲毫未動,翻個身朝向裏甄綿綿心裏琢磨:這位還挺沉得住氣!連句謝謝都沒有。
黃昏至,橘黃的夕陽灑斜斜的鋪在院中,照著那花草那亭台都柔和了許多,甄綿綿起了,坐著喝茶,閑問太監:“沈總管今天可在宮中?”
太監一彎腰回道:“公主,聽說沈總管昨晚腹瀉幾乎脫水,皇太弟殿下免了他這幾日的班。”
“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來了,你來,替我跑趟太醫院……”甄綿綿對著太監如此這般的吩咐了,太監銜命而去。
晚膳時分,太監回來複命,說均已送到,沈總管命謝公主,花大人……太監口氣頗為踟躕,一臉為難,甄綿綿吞下一口米飯淡淡說道:“他一定喜極而泣,我知道,你下去吧。”
太監嘴巴張了又閉上,出去了,還是為難。
甄綿綿一高興吃多了,想走走消化消化,順便就去給皇帝請了個安,廊下兩個宮女正捧著金盆和澡巾緩步前行一邊說著悄悄話,被甄綿綿聽了去。
一個說:聽說公主讓小德子給花大人送了一筐西域的丁香果,公主還沒嫁呢就這麼明目張膽郎情妾意,果然是鄉下丫頭,見了漂亮點的男人一點臉麵都不要。
另一個表示不同意說道:說你沒見識,那丁香果是幹嘛用的?
一個表示驚訝:含嘴裏的呀,怎麼了?
另一個賊賊的笑了道:“聽說今天花大人想親公主被公主推開了,然後就讓人去送了丁香果,你看,公主那麼大一批嫁妝都分了一半兒給花大人,這得多喜歡啊,可是,這麼喜歡都不讓親……你說為什麼?”
先頭那一個想啊想,然後頓悟似的提高了聲音:“呀,花大人口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