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白繁鬼鬼祟祟地走了,甄綿綿捧著米飯吃著肉也沒了味道,難不成他們甄家就要在今年絕戶了麼?心有不甘哪。

沈又忽然冒出一句:其實,剛才是一個很好的挾持機會,看在女兒份上,那老頭兒應該會放了你的。

甄綿綿白他一眼:“你傻了吧,我這就會爬個房頂的功夫再拖個累贅往哪兒跑?”

“也是,是我考慮不周,應該由我來執行然後擔下罪責,表妹你就沒事了。”沈又說道。

甄綿綿雖然不懷疑沈又的本事,但她也沒把他的話當真,所以,在兩天後的晚飯時分,等那兩個心不在焉的獄卒過來送飯的時候甄綿綿甚至都沒看清沈又的動作就見兩個獄卒喝醉了酒一樣踉蹌著撲到了牢房木門上,然後,悄無聲息了,沈又動作麻利地從他們身上搜出了鑰匙開了牢房門,動作快得甄綿綿還沒回過神。

“表妹,你要是不走的話可以把罪名都推給我擔著。”沈又仍舊笑眯眯的。

她傻麼有這機會還不跑。

甄綿綿說,我們要不要換上這兩個人的衣服,沈又不甚在意說,區區京兆府的監獄還用得著麼,表妹你跟我走就是。不過,他還是隨手扯下了那兩人的腰帶。甄綿綿隨著他走到那一處每天投射下太陽的四方天井,今晚的月光被切割成一條條的映在地上,借著月光抬頭看看,黑的,不知道是木頭還是銅鐵的。最重要的是,這天窗離地麵至少有兩丈高,怎麼爬得上去?正看著為難隻見沈又已輕鬆躍起單手抓住了一根,另一隻手極迅速地自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砍了下去,幾乎是沒有聲音,匕首穿透了三根條條。

轉眼間,沈又已拗斷條框身在天窗之外,隨手扔下兩條係在一起的男人腰帶笑眯眯地對甄綿綿說快點,好像有人來了。

待甄綿綿爬上去才發現這天窗周圍……居然還是密密實實的柵欄。好在沈又有削鐵如泥的匕首,否則可真要了親命了。

他們就這麼逃出了京兆府大牢,順利得有點不可思議。甄綿綿很懷疑沈又以前沒少幹這種越獄的事,瞧他那從容淡定的樣子就知道了。

“表妹,我們去哪兒呢?”甄綿綿跑得直氣喘,沈又就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兩人暫藏。

“回凶肆,我要找點東西。”再危險她也得回去,沒有解藥她還冒險出來幹嘛呢,反正哪裏都是死。

沈又表示沒有意見,歇了會兒兩人鬼鬼祟祟循著牆根摸回了奉洛裏,摸回了凶肆,隻是,眼前見到的一切讓甄綿綿渾身的血立時都冷了。

不僅凶肆,連旁邊兩三家都一起被燒得七零八落,還散發著燒焦的木頭和瓦礫的味道。

完了,這回徹底完了。哪個天殺的燒了她的救命藥啊!

看這樣子,玉鈞和狗兒應該也不知道到哪裏去尋了,就算尋著了還能有什麼用?

呆站了一會兒,甄綿綿轉身垮著肩無精打采地走進了月色下。

“表妹,我們上哪兒去?”沈又還是問這句話。

甄綿綿有氣無力地道:“什麼都沒有了,這回你什麼都找不到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了,至於我,你也別操心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吧。”

“看你這喪氣的樣子表哥我怎麼放心扔下你一個人,表哥我可不是那麼不講義氣。”沈又說道。

於是,他跟著她,甄綿綿也不理,徑直走著,忽然想到,這個時候城門應該已經關了,她出不了城,於是又走回來在廢墟堆裏找了個藏身之處坐下等天亮,沈又就坐在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