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人分明是那日在裴府裏被攆出門的小姐,這會兒又在楚王營裏出現,還能給楚王親自煮飯,想來是親近的人,而玉鈞似乎也認得這美人,難道……難道玉鈞是因為勾搭了楚王的女人所以被砍成那樣的?嗯,很有可能,楚王是誰啊,殺人如麻不眨眼的。
花內史找到甄綿綿的時候,她正蹲在廚房外頭的牆根下左手一個肉饃右手一隻雞腿在啃,花內史問她為何還沒走,甄綿綿扔下隻剩了兩根骨頭的雞腿擦了擦手說:我這不是怕王爺和花大人您另有吩咐麼?花內史一笑,遞給她一方帕子:“我命人備了馬車送你回去。”
回到凶肆,沈又正逗銀寶兒玩兒,不見玉鈞的影兒,問沈又他就怪模怪樣一笑:“夥計自然得幹活。”
甄綿綿問玉鈞:“我今天在街上看見一個女子,跟你畫的那絕世美人有些像。”
“美人都像,醜才各有各的醜法。”玉鈞說道。
“你那天不是還說看那美人有點眼熟麼?會不會是你以前認識的人啊?”甄綿綿問道。雖然玉鈞是個搖錢樹,可這樹要是招著了楚王那股邪風,那她到時候是出賣他啊還是出賣他啊?
玉鈞手裏的筆未停頓,無所謂的態度說道:“也許認識,也許隻是曾經驚鴻一瞥,男人嘛總是對美人記得比較清楚。”
他都這麼說了甄綿綿知道也問不出來啥,索性打住,兩人悄沒聲息地各自做手上的活兒,偏巧沈又跑來,倚門而笑,手裏拿著糕點問他們吃不吃,甄綿綿都懶得搭理他,吃不吃的,就一塊兒,他還咬了一口,誰又不是金寶兒喜歡撿剩兒。
夜半時分,甄綿綿躺在自己床上輾轉反側,棚頂,到底在哪兒啊?她已經把她爹那屋的棚頂搜了一遍,不隻把裏頭正在下崽兒的耗子嚇得亂竄,還弄了一手老鼠屎,可是,什麼也沒有,除了耗子和耗子屎。她也想過是不是東西被耗子吃了,可那東西,那味道,比腐屍還惡心,耗子怎麼可能比她還狠得下心呢?
騰地坐起來,甄綿綿又想到了一種可能,然後,有點絕望。
老天爺,她爹的意思不會是“聽天由命”吧?那她可真要嗝屁了。她才二十歲,她還沒成過親,如果死了將來連個給她燒紙的人都沒有。
一時間,有點鬱卒,甄綿綿索性起來推門出去順著梯子爬上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