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可有憑證?”楚王又問。
“那老頭兒醜得令人發指,怎可能是我爹!”甄綿綿說道。
嗬嗬,哈哈。
那個討厭的輕佻聲音肆無忌憚地發出笑聲,笑完了用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與楚王說道:“想必事出突然這位姑娘一時接受不了,王爺,不如將他們兄妹暫時留在南營,等抓到人之後再說也不遲。”
事出突然得就像她爹前一天還黑著臉中氣十足地訓斥她懶,第二天就握著她的手囑咐後事一般。
“等等。王爺隻憑那老頭兒一麵之詞便如此斷定麼?況且,那老頭兒已歸了西,他是怎樣說的……誰又知道,也許是這李虔胡說八道。”甄綿綿問道。
“嗬嗬,所以說等抓到能證明的人再說。王爺聽說姑娘你頗有些本事,正巧南營這些日子也有些事要辦,順便勞煩姑娘,王爺自不會虧待你。另外,姑娘不必想著跑,因為,無處可逃。”有人代楚王說話。
甄綿綿抬眼看去,那人已打開扇子遮了臉孔,隻餘一雙彎彎眼,像個鬼魅。
如那人所說,楚王沒有把她投入大牢,反倒給了她一間清靜屋子,此刻性命無虞甄綿綿索性翹腳躺在床上,她不會不跑,此時他們看管正嚴跑太冒風險了。
“爹啊,原來你才是最大的煞星,瞧瞧你死了之後這些糟心事。”甄綿綿自言自語,翻個身繼續琢磨一直到迷迷糊糊睡去。反正大概凶肆一時半會兒是倒不了的,那她還怕什麼。
一覺睡到大天亮的甄綿綿是被人家用眼神凍醒的,確切地說是一個端著托盤的小卒,看她的表情是極其不屑的,扔下一句“吃飯”就走了,想必若不是上頭強派他才懶得來。夥食不豐盛,兩個饅頭一碟鹹菜一碗粥,跟她家夥食有的比。還未吃完又有人來,一身白衣,一臉皮笑肉不笑,正是昨晚楚王身邊坐著的那個鬼魅。
鬼魅自我介紹說是楚王府的內史,姓花,接下來話鋒一轉說要她施展本事為楚王略盡綿薄之力,甄綿綿說,先說好,我除了能縫縫屍體殺殺雞鴨紮紮紙花別的可不通,花內史嘩啦打開折扇:“在軍營除了軍醫就屬你這本事為大了。”
因沒吃飽,甄綿綿手裏還攥著剩下的大半個饅頭跟著花內史去“效勞”了。
甄綿綿以為,軍營裏麼,頂多就是受個刀上劍傷,皮肉翻個飛什麼的,可當花內史命人掀去蓋屍布——甄綿綿嘴裏已經嚼得碎碎的、咽到食管一半兒的饅頭波濤洶湧地湧了上來,喉頭甜甜的堵堵的,甄綿綿一拍胸口,又咽了下去,看得花內史在旁又打開扇子掩了口鼻,眉毛還甚不舒服似的扭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