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嵐住在會同館,已經連續幾日沒有露麵,想來也是為了這件事在繼續奔波。
清歌郡主來訪,也必然是因為這個緣由。
君蘭舟見阮筠婷執意要起身,心裏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的韓清歌就有了點反感。這女孩子對愛情執著,性情直率很好。可是不論有什麼事都找阮筠嵐的姐姐來解決,就未免太嬌氣了。同樣是女人,他就沒見他的寶貝婷兒有這麼依賴誰,她遇到事情都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的。
阮筠婷隨君蘭舟出去,還沒等走進花廳的門,就聽見屋裏頭傳來低低的抽噎。
阮筠婷擔憂的看了一眼君蘭舟。
君蘭舟道:“別擔心,沒準是拌嘴了呢,咱們去勸勸就好了。”
“嗯。”說是這麼說。阮筠婷還是難免擔心。
果然,剛一進門,就看到穿了一身鵝黃色對襟妝花褙子,下著豆綠色紗裙的韓清歌已經哭成了淚人兒,一雙眼睛腫的想核桃。
見了阮筠婷,韓清歌連忙站起身,小跑步就要來抱阮筠婷。
君蘭舟用胳膊攔了一下,道:“她身子重,你留神點。”
韓清歌委屈的癟嘴,哽咽了一聲,“姐姐,姐夫,你們幫我做主啊。”
“怎麼一回事,你跟姐姐說。”阮筠婷掏出帕子為韓清歌拭淚。
韓清歌道:“我和筠嵐的婚事皇上還不應允,今日一早,我著急了,去求父王,父王卻說這事情難辦,勸我打消嫁給筠嵐的念頭。”
說到這裏,韓清歌已經泣不成聲:“我第一次見筠嵐,就喜歡他了,到現在我們經曆了那麼多,我對他還是一如既往,外頭的人或許笑話我的人也有,可我都不在乎。上次皇上要把我許給繡劍山莊的伏鄂,我都沒有應允,在父王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好不容易才讓那件親事作罷了。我為了和他在一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是,他一有事就要甩開我,上次他離開時就說我們完了,這次又是!”
韓清歌抱怨了許多,阮筠婷聽到最後才知道是阮筠嵐又說要與韓清歌分手。
“他怎麼說的?你與我說明白,我回頭幫你罵他。”
“就是我跟父王說,讓他去求皇上,父王說皇上不會應允,我就去找筠嵐,可是沒說幾句,他就對我凶巴巴的,還吼我,說我不懂事。”韓清歌低下頭,眼淚流的更凶了。
“我是不懂體諒,不懂事,可我也是為了我們兩個的將來,他見我這樣焦急,不但不安慰我,還對我那樣,話不投機,就說我若不高興就不要嫁給他。這次可是他來求娶我啊!”
阮筠婷歎了口氣,她還以為是山崩地裂的大事,原來隻是嵐哥兒和清歌拌嘴了。
阮筠婷就笑著安慰她,又哄她。韓清歌總算是止住了眼淚。
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霧蒙蒙的,“姐姐,你說皇上真的不會同意我和筠嵐的婚事嗎?”
阮筠婷麵色沉重,道:“聖意難測,我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允許。隻是看現在的情形,恐怕真的很難。這段時間嵐哥兒一直在發動人脈給皇上進言,我相信你父王也在其中做過不少的努力,隻是還沒有發生效用。皇上如果真的有心,怕是早就同意了。他如今明白是在拖著。”
“是啊,皇上每次都說要考慮幾日,幾日後再請旨,他還是說要考慮。”韓清歌咬了咬嘴唇,怯怯的拉著阮筠婷的手:“姐姐,我能求你幫個忙嗎?”
君蘭舟早已經在一旁聽了許久,對遇事隻會哭,還有些叫驕縱的韓清歌已經很不喜歡了。在看她現在的表情,君蘭舟微笑著搶在阮筠婷之前回答:
“郡主,婷兒現在有身孕,不易於太過勞累,也不易於做太繁瑣的事情,她怕是幫不了你。”
“我都還沒說要求姐姐做什麼,姐夫就這麼護著?”
“如果是要婷兒去求皇上,還請你免開尊口。”君蘭舟絲毫不退讓。
韓清歌臉上原本的笑容就漸漸退去了。
“為什麼不能?姐姐與皇上的關係天下人都知道,她一句話就能辦成的事,為什麼偏要看筠嵐在東奔西走?”
阮筠婷原本是很疼韓清歌的,覺得她雖然驕縱,可也率直善良。
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的自私。
阮筠婷道:“清歌,我的確不能去求皇上。還有,你說我與皇上的關係天下人皆知,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韓清歌被拒,又委屈又生氣,並不回答阮筠婷的問題,嗚咽著又哭了:“你算什麼姐姐,如果不是因為你與皇上結梁子,皇上也不會為難我們,到現在讓你說句話你都不肯,你不在乎我也無可厚非,可你連筠嵐的幸福都不在乎了,由你這樣的姐姐嗎,你……”
“送客。”阮筠婷聽不下去,回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