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別太累。”
看著韓肅挺拔的健碩的背影,太後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許是藥勁上來了,她疲憊的抬不起眼皮,吃了幾口宮女喂給她的米湯就不知不覺得昏睡了。
韓肅原本以為太後想開了,自然會進食,會好起來。誰知她竟然昏睡了三日。再醒來時已經是臉色慘白,雙眼凹陷,仿佛瀕死之人。
韓肅這下子真的急了,下了嚴旨,若是太後有個閃失,他不僅要他們的腦袋,還要他們全家給太後陪葬。
太醫們嚇的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給太後醫治著,卻隻敢用保守的方子,不敢用藥過猛傷了太後的根本,連著幾日,太後昏睡的時間卻越來越多,清醒時也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切的發生阮筠婷都是從傳言中得知的,老百姓甚至有人在傳,說大梁國今年的年景不好,皇家連連辦喪事。說不定太後又要不成了,還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流言蜚語傳的越來越凶,主角也從皇室成員轉變成黎民百姓,仿佛有一場大災難就要降臨了。
小小的韓祁不知是聽哪一個仆婢說起此事,嚇得兩晚沒睡好覺,阮筠婷聽了下人回報,還以為他生了什麼重病,連忙火急火燎的讓君蘭舟去給他診脈,聽君蘭舟說韓祁隻是沒睡好還心生憂慮,才鬆了口氣。
“那些都是謠言,是假的,騙人的。”阮筠婷摟著韓祁的肩膀:“祁哥兒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能分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可是大家都這麼說。”韓祁委屈的嘟著嘴,不過精神卻好了許多,一聽到那些所謂災難是假的,他立即活分了起來。
阮筠婷讓紅豆帶他去一邊玩,問身邊的君蘭舟:“太後的病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謠言,怎麼越來越懸,別說祁哥兒害怕,就連我聽了都覺得背脊發涼。”
“你怕什麼。”君蘭舟摟著阮筠婷的肩膀,讓他靠著自己:“你現在就好生的安心養著,什麼都不用想,你隻要知道這世上天塌下來都有我先為你頂著就足夠了。”
“你為我頂著,天也還是會塌下來啊。”阮筠婷撒嬌的摟著他的脖子。
君蘭舟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腹部,五個多月的身孕,孩子早已有了胎動。
君蘭舟就笑著道:“好兒子,你看看,你娘親又撒嬌了,她羞不羞啊。”
阮筠婷失笑的捶他的肩膀:“你亂說什麼,叫孩子聽了去!還有,誰說他是兒子,我偏要女兒。”
“好好好,都依你,就算這胎不是女兒,下次我們也可以努力生個女兒嘛。”
“誰還要跟你再生啊。”阮筠婷疲憊的靠在他肩頭。
“累了?”君蘭舟低頭輕吻她額頭。
“有點。”阮筠婷掩口打了個嗬欠:“最近除了吃就是睡,我都快成豬了。”
最近連著進補,她的確豐腴了許多,臉頰豐滿了,麵色紅潤,容光煥發遠勝從前。
君蘭舟橫抱起他,往臥房走去:“你現在這樣剛好,最好生產之後還是這個分量才好。”讓她躺好,為她搭上薄被,隨後坐在她旁邊:“你不知道,師尊都開始在研究你的月子餐食材了。他老人家雖然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心裏卻是真的關心你的。”
阮筠婷握著被角:“你怕我生師尊的氣?跟你說,其實我從來沒有氣過師尊的做法。他做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一夕之間家毀人亡的狀況,師尊是神醫,不是神仙,隻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會忿恨難當也是在所難免的。皇宮守備森嚴,他又不可能單槍匹馬的闖進去,隻能另外想辦法了。”
君蘭舟握著她柔軟細滑的手湊到唇邊親了一口,“婷兒,你真好。”
阮筠婷眼皮已經沉重的抬不起來,“那你的好婷兒想小睡片刻,你能陪她嗎?”
“榮幸之至。”君蘭舟脫靴上榻,才剛摟著阮筠婷躺好,外頭卻傳來紅豆的聲音。
“王爺,王妃,清歌郡主求見。”
君蘭舟一隻手已經習慣性的伸進了阮筠婷的衣襟,握住她左側的豐盈,興致方來,就被打斷了。
阮筠婷仍舊很困,頭腦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是清歌郡主,她還是撐著雙臂要坐起身。
君蘭舟擁著她躺下:“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阮筠婷搖頭:“一定是為了跟嵐哥兒的婚事,我這個做姐姐的哪裏能不理會?”西武國使臣提出端王世子與清歌郡主的聯姻之後,又提起了好多次,韓肅每一次都隻說“朕會考慮”,就將事情搪塞過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拖延。
四位輔政大臣如今雖然很強勢,也覺得西武國與大梁國的聯姻他們應該支持。可皇上不高興,他們也沒有必要為了這麼點事惹了韓肅記恨,幾位輔政大臣都頗有默契的不參與此事。
阮筠嵐見皇帝如此,便發動了在大梁國的一些暗中的力量,聯絡人脈,上奏對皇帝陳述利弊,闡述聯姻的好處,可韓肅仍舊是沒有反應。還以太後病重心思煩亂為由要將此事再繼續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