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歌沒有想到阮筠婷會不等她把話說完轉身就走,愣在了原地。印象之中的阮筠婷從來都是溫柔有禮,對待她就如同對待親妹妹般的溫和包容。她如何能想得到,一句話,就將阮筠婷惹的不高興了。
阮筠婷還不高興?她更委屈!難道她說的不對嗎?如果不是有她和皇上那檔子糾纏不清的事,她與嵐哥兒的婚姻在現在的國情之下應當是順理成章的,皇上從中作梗,明擺著是要為難阮筠婷和君蘭舟。
難道做姐姐的,為親弟的婚姻說句話也不肯嗎?
韓清歌想到這裏,突然覺得阮筠嵐很可憐。被自己的親姐姐帶累,還無法有半句怨言,畢竟他們是自小患難過的姐弟。
可是到底,她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也隻能求她。
眼看著阮筠婷扶著腰,在君蘭舟的攙扶下就要離開,韓清歌追了上去,攔在阮筠婷麵前焦急的道:“姐姐,你別生我的氣,我心直口快,並非刻意要傷害你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實在想不到法子。但凡再有一丁點的法子我也不會來求你啊!姐姐……”
阮筠婷停下腳步,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略有些痛心的看著韓清歌。一直以來,在她心目中韓清歌都是個率真爽朗的女孩,她對感情的大膽追求讓阮筠婷很佩服。每當她在旁人麵前毫不避諱的表達出自己對阮筠嵐的喜愛,阮筠婷都很羨慕。人若能都能活的率真一點多好。
可現在,韓清歌的想法讓她覺得有些失望。別人怎麼看她議論她都無所謂,她又不是靠著別人的言論過活,可韓清歌一直是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的人。
“清歌,嵐哥兒是我的弟弟,他的事我自然會盡力,你回去吧。”阮筠婷仍舊保持著微笑,可對韓清歌明顯沒有了從前的熱絡。
既然對方對自己並非真心,說不定也就是逢場走麵子罷了,她為何還要付出真心,熱戀貼人的冷屁股?嵐哥兒的婚事她自當要盡力去辦,卻不是為了韓清歌。
韓清歌看著對她冷淡有禮的阮筠婷走遠,心中悵然起來。
才剛她是不是把話說的太直接了?畢竟阮筠婷作為她未來的姑姐,從來都沒有為難過她,還像親姐姐一樣事事為她考慮。若往後她不理會自己了,該怎麼辦?
韓清歌在廡廊下站了許久,才患得患失的離開。
臥房裏,君蘭舟扶著阮筠婷坐下,笑著道:“你也不要往心裏去,清歌畢竟嬌生慣養,難免有些大小姐脾氣,她的心是好的,待嵐哥兒也是真心。”
“是的,這我明白。我也並不是因為這個而生氣,你早就教過我,人性本惡,不要把每個人都想成理所應當的好,這樣在麵對不好時就能坦然接受,在麵對別人的好意時才能示弱珍寶有所回報。”
“你還記得?”君蘭舟溫柔的蹲在她身前,耳朵貼著她隆起的腹部。仿佛看到當日那個受了傷害不知所措的善良女孩的淚眼。
阮筠婷歎息一聲,道:“怎麼能不記得,你的這番話,我受益良多,所以才能有心力去承受接下來的那麼多現實。”阮筠婷撚起君蘭舟肩頭的一縷花白長發,苦笑道:“可我還是不好。我常常自責,如果不是我的過失,總單純的以為韓文淵對我隻有朋友之情,如果早些發現他對我還有心思,今日的這一切是不是就都能避免了。外頭傳的風言風語,你也可以……”
“說什麼呢。”她說了這麼多,君蘭舟終於明白她在在意什麼。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在乎流言蜚語的人嗎?”
阮筠婷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這些東西傷害不到我們。所謂流言傷人,當事人都不在意,其他人多說什麼就隨他們去。”
“蘭舟,你待我真好。”阮筠婷笑著拉過君蘭舟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
“老夫老妻的,還說這些。”
阮筠婷聽了不免失笑。她與君蘭舟成婚雖然不久,可一起也經曆過不少的風風雨雨,當真有一種已是老夫老妻的感覺。
阮筠婷有些滄桑的道:“將來我跟著你留在大梁也好,漂泊江湖也好,總歸是不可能和嵐哥兒在一處了,他雖然平日不說,可對清歌卻是一片癡心。成全了他們,將來我不在他身邊,也放心。”
“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擔憂了。”君蘭舟自信滿滿的在她身邊坐下,道:“你安心等消息就是。”
“你有辦法?”阮筠婷覺得這件事簡直是無解的結,君蘭舟與韓肅又站在對立麵上,他要想法子解決,必然難如登天。
君蘭舟卻是灑然一笑:“隻要有心,沒有辦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