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封塵隨後將望江水營悉數歸建於江津水營,這在水戰盛行、 注重江權的南方澤國而言,望江城幾乎是不設防的。然而,在江南尚未出現強大的地方政權,能一舉將望江、江津二城拿下,望江現在也是相當安全的。
但是徐汝愚崛起江寧,形勢就完全改變。
望江本是小邑,城池低矮,前城無城牆又建在江崖之上,北城、西城的防禦則更加薄弱,奪得望江,疾奔四十裏就能抵達東南最重要一座城邑:江津。
隻要占據望江,望江城就是最佳的中轉基地,後方物資、兵馬可從水道源源不斷的運抵此處,整頓,完全轉化為戰力運到江津城下。奪取江津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中原諸家勢力為了打通商南商道,合力清剿盤踞在南陽境內的張東遺族,許伯當又在東海、江寧的壓製之下無法抬頭,江津易氏的壓力才稍減一些,始有餘力加強望江城的防禦。
數年之前,徐汝愚就是在望江離開幼黎花舫獨自踏上前往東海的道路。徐汝愚站在蕪州城頭,望著江水北岸的望江城,心中頗不平靜,見方肅、趙景雲從後麵登上城牆,說道:“易封塵大概正站在望江城頭向這裏張望。”
方肅輕笑道:“鳳陵行營的大帳移至蕪州,你讓易封塵如何安寢?”
清江東岸地域悉數歸鳳陵行營統轄,府縣不委派知府事、縣宰等政務官,由鳳陵行營總攬其地的軍政經濟。蕪州地控江水、清江水道,又與東南第一堅城江津遙對,鳳陵行營大帳也將從鳳陵移至蕪州,肖烏野將曆陽三萬降軍多數安置在蕪州。江寧水營也將一部移駐澄陽湖,水營衙門自然設在蕪州受鳳陵行營節製。
趙景雲說道:“張續領軍返回翠屏山北麓的營地,白石行營與鳳陵行營的主力隻相隔三百裏,恰恰形成對江津的東南兩麵的夾擊之勢,然而江津城對東南的重要性便是販夫走卒也能說出一二來,易封塵如何能心安哉?”
徐汝愚笑了起來,過了片晌,斂起笑容,肅然說道:“南北走向的衡山山係、與東西走向的淮水眾水係是東南與其他三處的天然分野。淮水眾水係將是我江寧與呼蘭作戰的主戰場,而與南平之爭,在江水北岸的戰場將主要集中在衡山一帶。衡山亦稱大別山,位於荊襄、永寧交界,橫臥中原,逶迤綿亙達千裏之遙,扼江漢、江淮之要衝。且不論控扼江水、津水的重要性,控製江津就能控製衡山東麓,單就這條而言,江津已讓人十分向往。”
方肅說道:“曆來隻有江寧遣使往江津,江津從未派遣過重要人物來江寧看我們的眼色,曆陽之戰確定勝局之時,江津突然派易行之來江寧為小穆兒彌月觀禮,易行之在江寧之時頻繁出入諸公家中,連我家的門檻也讓他踏了兩回,可謂勤快之極。”說到這裏,先笑了起來。
江寧與別的勢力不一樣,江寧軍政的核心人物或者說江寧政權構成中的諸多勢力其利益有著相當程度的一致性,這是其他勢力無法比擬的。其他勢力想分化江寧核心層而利,難度可想而知。
趙景雲站在一側,說道:“霍青桐此際邀大人相會,景雲以為霍青桐有歸荊襄之心。如果我江寧能吸引住南平在東線的兵力,霍青桐就可能率領四萬殘軍脫身,從江津借道,越過衡山,返回襄陽,為霍氏的命運做最後一搏。”
徐汝愚點點頭,插言道:“南平是霍氏與江寧的共敵,霍青桐欲歸襄陽,我會盡力助之。容雁門不攻下襄陽,在東線無法投入重兵。”
南平之東線利防守不利出擊,而南平之北線,利進攻不利防守,容雁門不攻襄陽,就要荊州、夷陵、漢口、蘄春等北線投入重兵防禦。容雁門若要將主力兵力投到東線,隻有等到攻下襄陽之後。
方肅、趙景皆嫻熟軍事,徐汝愚隻略提及,兩人便能知曉其意。
趙景雲繼續說道:“霍青桐北歸襄陽,我江寧則繼續向西拓境三百裏,取得彭蠡湖之東畔的饒州府,饒州以曆陽西境等地境內,懷玉山、荊山諸多山勢險峻,我與南平又各取守勢,暫無大戰。隨後兩年間,東南局勢的關鍵還在東海。”說到這裏欠身向方肅告了個罪,方肅畢竟出身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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