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方吾說道:“袖兒看起來卻是不急,莫不成要待結束義安戰之後才願行大禮,我來南閩之時,汝愚可是囑咐過我,莫要讓你們以義安戰事為借口推托。”
梁寶說道:“老爺在路上可能尚且不知道,司馬衙征調南閩諸路軍北上參加越郡會戰的調令已於昨日抵達泉州府,義安戰事將無限期拖延下去。”
叔孫方吾目光掃過南閩眾人,想必都已知曉征調令的詳細,隻是征調南閩諸軍北上參加越郡之戰,南閩諸軍將會進一步脫離南閩世家的影響,想必也存在相當的阻力,不然梁寶不會此時借故提及。
眾人一齊將目光聚在叔孫方吾的臉,欲探一探江寧的底細。
叔孫方吾微蹙眉頭,問道:“發征調令時,汝愚人在何處?”
征調南閩軍北上參加越郡會戰,此等調令需青鳳府親自下發;徐汝愚不在江寧,才會由司馬衙越代之並且需要諸位參議的合議簽押。
梁寶說道:“簽發征調令,先生領兵在吳州,此時應回到江寧了。”
叔孫方吾皺眉說道:“江寧諸公也任他胡來,前哨戰哪需要他親力親為?”
江寧諸公也隻有叔孫方吾能以這樣的口氣指責徐汝愚。梁寶笑笑,卻不接他的話。
秦擇端說道:“大人也是小心行事,首戰畢竟非同小可。”
叔孫方吾說道:“我雖不在江寧,但是司馬衙征調南閩諸路軍北上,想必南平已無力幹涉東南局勢了,東南獨江寧勢大,我看隻是汝愚手庠難抑,他素來不會重視首戰不首戰的。”
梁寶說道:“老爺子猜得真準,容雁門攻陷渝州,南平大軍正溯江而入蜀地。”
叔孫方吾說道:“我心思不及你們縝密,我出江寧就知道越郡會戰的計劃。征調南閩軍北上參戰,仍是江寧以為時機成熟了,南平、東海不能製肘我軍,僅憑祝氏一族怎是我江寧之敵?”
對越郡會戰的預期,決定南閩世家對此次征調的態度。
如果越郡大戰必勝,江寧勢力將會更上一層樓,南閩世家自然不會逆勢阻撓做出不討好的事情來;江寧若可能在越郡之戰中受挫,南閩世家自然希望能保留更多的獨立性。
東陽周氏、建安鄭氏、永嘉馬氏因為徐汝愚的關係在南閩再度崛起,成為可左右南閩政局的勢力,他們與江寧命運與共,江寧的興盛保證其家族在南閩的利益,他們自然擁護江寧的權威。宗政氏覆滅,顏氏被困在義安一隅,南閩舊有的世家大族以何、秦、荊、李、丁、董六家為首。丁勉臣是丁氏宗主,此時已經北調,李公麟在徐汝愚的支持下,逐漸代替其兄李遠跡取得在李氏族內的支配地位,心中隻有感激之情,也不會成為南閩軍北調的障礙。南閩軍北調的阻力也主要來自以何、秦、荊、董四家為首的南閩舊有世家大族。
秦擇端收回目光之前,瞥了何炯義一眼。
叔孫方吾暗道:義安戰事沒有結束,司馬衙簽發的征調令不可能十分精準的明確大軍北上的時間與具體人數。南閩世家便有足夠的理由來阻撓南閩衛戍軍北上參與越郡會戰。
南閩駐守軍隊包括宿衛軍班照鄰部、薛明銳統領的護田軍,以及南閩世家還有相當影響力與控製力的衛戍軍。司馬衙此次征調宿衛軍班照鄰部與南閩衛戍軍北上參與越郡會戰。
將南閩衛戍軍調離南閩參與越郡會戰,進一步削弱世家對地方的控製,乃是集權於江寧的必需。若能將南閩衛戍軍成功調離南閩,宿衛軍班照鄰部自然也無需繼續滯留在南閩。
江寧諸軍之中,宿衛軍乃是僅次於武衛軍的存在,班照鄰所統領的一部又是宿衛軍中最精銳的一部,長期滯留在南閩,即不利於宿衛軍本身的發展,也不利於江寧集中有限的軍事力量予敵以重擊。
顏氏占據在義安頑抗,泉州仍需保留相當的戰力與樂安越嫁、雲嶺三苗繼續圍困顏氏,將由薛明銳統領的護田軍擔當此任。
護田軍初名護田義營,乃是南閩會戰早期,為防止海匪侵犯永嘉流民開墾的山田而創立。初時隻有一千百夷精銳與八百永嘉堡子弟,逐漸吸收流民健勇與惠安世家族勇,發展成今天的規模,滿製高達一萬二千人。
護田軍的兵源複雜,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吸收當地的世家族勇,但是護田義營成立之初,各級將職幾乎都出自演武堂,江軍對護田軍的控製不弱於江軍諸軍。護田軍與一部分衛戍軍駐防南閩,才能最終保證江寧對南閩的控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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