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意外之喜(1 / 3)

徐汝愚心裏不忍折辱這等漢子,說道:“胡人中亦不乏益友,這馬與金錢是李某友人托文先勇、蒙圖交給我的,與文先勇無關,我也不恥文先勇的行徑,他贈的馬我是斷斷不會收的。”

蕭遠說道:“這種大馬在呼蘭也是萬中挑一,除了文先勇、蒙圖,誰會有這樣的大手筆?”冷哼了一聲,“倒看不出你有哪點值得他這麼巴結的?”正待提拳衝上去,遠遠聽見有人喊道:“蕭大哥,暫慢動手。”

徐汝愚撇了撇嘴,目光斜向一旁,後麵兩人大步流星的趕來,正是適才跳出來卻沒有與蒙圖交手的兩位,左側那人三十五六,上唇留著短髭,糙皮皺麵、久曆風險,大步奔來,喘息卻微,雙眸炯亮有神,修為卻比眼前的蕭遠要高出一截,適才沒有注意,這時看出來,心裏一驚,這樣的好手不會甘於跑單幫;右邊那人隻有二十出頭,骨壯肉勻,左眉眉弓有一道暗紅的疤痕,兩人都青巾裹頭,穿單薄的土灰色襖袍,腰間紮著獸筋,各插著一把兩尺長的短刀。

蕭遠濃眉一豎,粗聲說道:“祁家兄弟,你趕來作什麼?”

中年漢子將蕭遠離開之後的事說了一遍,說道:“我等在胡地跑單幫,誰在胡地沒有幾個熟人?這位李爺當眾拒絕了胡蠻的邀納,你攔他做什麼?”又向徐汝愚抱拳說道:“北唐祁義山見過李爺,這是我兄弟,祁義海。”

徐汝愚頷首示意,說道:“多謝祁爺替我解釋。”

蕭遠橫眉望了一眼徐汝愚,啐了一口,說道:“呼蘭人野心勃勃,這朋友多半做不長久。”

徐汝愚說道:“我看馬邑的形勢尚好,這胡漢之間不是說開打就開打的。”

祁義山說道:“李爺不是北人,其中的危機自然識得不深。呼蘭若沒有野心,這邊市為何一斷就是十六年?原先邊市上極盛行的茶磚、綢帛、金器一並禁絕了,如今靠私幫、單幫進入呼蘭的貨物多為鐵器桐油木漆桑木等軍用物資,並且這些貨物大多停在平城,卻未見繼續向綏遠分散。”

徐汝愚眉頭皺起,各家眼線隻盯著綏遠是否向平城輸送物備,大半料不到呼蘭人以這種方式整頓軍備。

對蕭遠拱了拱手,說道:“蕭大哥,我們這兩手真不夠那胡蠻瞧的,要動手,不過徒增羞辱,你莫要怨我們兄弟。”

蕭遠哼哼了兩聲,說道:“在城裏,也容不得那胡蠻行凶,你們能站出來亦是不錯了,不像那些軟腳蝦。”

祁義山說道:“在燕山北麵求財,多少要看呼蘭人的臉色。不知道那胡蠻什麼來曆,能讓韓止善舔他的屁股,不會簡單的。看來我們不能在關外混了,蕭大哥有什麼打算?”

蕭遠斜窺了一眼青駿,說道:“我原想搶這馬去南邊,卻不知這畜生好厲害,讓它欺了。”

青駿阻他,自然是徐汝愚暗中使力,若非看他性子粗豪,這話倒像含沙射影的罵句。

徐汝愚見他絲毫不為自己遮掩,莞爾一笑。

祁義山並未看到蕭遠出手時的情形,趕過來時隻看見蕭遠作勢欲擊,故出聲阻擊,現在聽他這麼一說,轉身過來,狐疑的盯著徐汝愚,卻看不出他的深淺來。

祁義山心思遠比蕭遠要縝密,心想:大凡神駿性烈,這人得手就騎乘自便,還能禦馬退敵,這神乎其神的騎術絕非一介書生能做到的,自己尚看不出他的深淺,除非他有一套跟自己一樣自晦的心法,不然他的修為隻怕在蒙圖之上。

徐汝愚與褚師澤竺人偕馬同行旬日,騎乘自然不成問題,但是要禦馬逼退蕭遠,卻是自己的衝和之勢將青駿懾住才行。徐汝愚見祁義山看出破綻,輕輕一笑,說道:“蕭爺要奪我的馬,我總不能平白將友人所贈的馬讓給他吧?”

祁義山說道:“祁某人原以為有幾分看人的本事,今天是走眼了。”

蕭遠這才意識到原來是徐汝愚在暗中搗鬼,怒眉倒豎,咄聲罵道:“原是你與這畜生聯手戲弄我……”還待再罵,讓祁義山暗中扯住袖子,橫眼看去,說道,“你扯我袖子做什麼?”

祁義山哭笑不得,想擠目示意,又怕這粗人還是無法理會得了,向徐汝愚抱拳說道:“多有得罪,還望勿怪。”

徐汝愚笑道:“關外好手如林,我哪敢獻醜?還是我的過錯,還望蕭兄不要見罪。”

蕭遠冷哼一聲,說道:“馬邑城中的各家眼線多去了,見不得人的也不止你一個。”

祁義山見徐汝愚不惱蕭遠的話,暗忖:此人絕不止一名眼線這麼簡單,要真是哪家的眼錢,蒙圖邀納,哪有不允的道理?見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心裏一虛,試探的話卻不敢輕易問出口。

蕭遠哪想到這麼多,見祁義山猶猶豫豫的,問道:“你兄弟二人準備去哪裏?”

“天下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隻有南閩好些。徐汝愚新近平了南閩,在泉州重開海航,這山客做不了,就去泉州做海客,蕭大哥既然也去南方,不如跟我們一起去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