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刺客(3 / 3)

陳昂說道:“許伯當掩飾再好,也必然有跡可尋。陰維秀等一幹好手,都是憑空出現在白石的。他不可能將所有人的資料都掩飾得當。肅兒,你從這些下手好好查查許伯當的底細。”長歎一口氣,又說:“梅鐵萼持有雍揚大邑,十數年來積累巨大財力,貪心乍起,欲謀東海全境。這雖然也是非常危急,卻還好辦。我等隻需封鎖雍揚海道,絕其貿易生財源頭,東林商會不入雍揚,雍揚就沒有了長久養兵之資,我們隻要屯兵於泰如、和田一帶與他相持。雍揚大軍日久不得,軍心渙怠,雍揚的其餘世家就會與梅鐵萼離心離德,那時雍揚兵退,白石、青州兩家也不能久持,危機尚可堪堪化解。”陳昂所說這番乃是前夜眾人商議出來應對策略,若無普濟海匪介入,實是解東海麵目危局的上上之策。

眾人紛紛發表見解,直到拂曉,也沒有佳法應對。徐汝愚說道:“不如派兵協防益陽城?”益陽城位於仲邑與泰如之間,既可以窺測許伯當駐在仲邑城三萬精兵,亦可免去泰如席家的後顧之憂。此時眾人對徐汝愚刮目相看,對他提出的建議都細細思索,隻覺這是目前形勢未明之際最好的方法,但又想到現在宛陵本身的兵力守五城尚欠不足,又哪有餘力分兵去助益陽,一二千人也不頂事。

陳預建議道:“將三營騎師都派往益陽吧。”眾人相顧失色,莫不駭然大驚。

虎牙校尉張仲道反駁道:“不行。六千騎兵都去益陽,宛陵且不是一點機動戰力也沒了。”張仲道乃是宛陵東城統製張季道之兄,剛毅俊朗的臉上虯須蓬生,給人有些淩亂的感覺,他素來是擅衝戰的大將,見陳預建議六千騎兵都派去益陽,宛陵與青州相峙勢必成了隻挨打不還手的局麵,他如何能應,也不顧與陳預上下有別,出口反駁。

陳預不以為意,解釋道:“宛陵有平邑水營勾連四城,新豐城也隻距麒麟鎮塢渡三十餘裏,自保應當有餘。目前局勢也不容我宛陵主動出擊,騎兵投入南線,更能發揮作用。”

張季道問道:“能否留下一營騎師,防犯未然。”

旁邊宛陵府守劉昭禹在旁說道:“白石在仲邑駐有一萬騎兵,去少了不頂事。”劉昭禹本是荊郡嶽麓人,其詩《晚霽望嶽麓》“山西斜日邊,峭入幾尋天。翠落重城內,屏開萬戶前。崖嵯危濺瀑,林罅靜通仙。誰肯成功後,相攜掃右眠。”,徐行生前非常欣賞最後一句,曾與徐汝愚說:“乍見此句,便可想見天下紛亂,群雄割據的無奈現實。”他雖然白麵瘦臉是個文官,卻諳習軍務陣法,每逢宛陵軍議他都會列席。

眾人都看向陳昂,看他最後如何定奪。陳昂沉思片刻,將目光投向徐汝愚,其中征詢之意一目了然。徐汝愚也感茫然,卻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若是不能伺機給白石軍重創,待普濟海匪登陸東海,而泰如與雍揚兩敗俱傷,東海的局勢將惡化到不堪想像的地步。

徐汝愚說道:“不如勸說席家放棄泰如,舉邑避入和田城或平邑城,那樣雍揚將不會在白石攻打毗陵之前與泰如軍決戰。”強攻毗陵,必定損失慘重,許伯當自然不會做這種賒本買賣,各方將陷入僵局。梅鐵萼見許伯當久不攻毗陵,自會懷疑許伯當的用心。到時許伯當毒計不售也。

陳昂點點頭,又搖搖頭,令徐汝愚不明所以。

陳昂解釋道:“能說動席東野一切皆有可議,但是席東野這人固步自封,驕縱橫蠻,實是難以與他計議啊。”

隨之打定主意道:“以後宛陵五城防務由子預全權負責,昭禹從旁協助。我親率三營騎師前去益陽。”

陳預搶道:“大哥,你是宛陵之主,此處當由你來坐鎮方可。還是我領軍前去吧。”

眾人皆勸道:“宛陵一日不可或缺主公啊。”

陳昂道:“此去益陽主要還是遊說席東野放棄泰如城,我去比較合適。”對徐汝愚道:“汝愚,你可願與我同往?”

徐汝愚毫無猶豫的點頭應允。

此時門外青光朦朧射入,不知不覺已然天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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