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跟在我身後喊著。
劇烈的頭痛使我渾身無力，隻好蹲在地上。
我眼前昏花，明明是林子看著我，卻又好像是安呈俊。
“呈俊。”聲音低得在喉嚨處就沒了。
我猛地撲進他的懷裏。
他溫柔的手掌依然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溫柔的氣息縈繞我耳邊。
“沒事的安然，會好的。”
等我冷靜下來，才發覺，我在林子懷裏，我抬頭看著他，他仍然沒有鬆開手，鏡下溫柔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
“林子，肖叔變得太恐怖了，從那天開始，就變得不認識了，我都不敢看他。”
他太令我失望，那天聽了租房的事，拍案而起，那時候我跟他就變得生疏了。如果春媽還在，他會變成這樣嗎？
“事實已是如此，最起碼，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他是一個大活人，我們已經盡力，接下來，隻能看他自己了。”
從林子的眼裏，我讀到了現實，也許在他曾年幼的時候，就已經理解了什麼是事實，如何接受事實，因為至今，都不曾聽他抱怨過那個把他拋棄的母親。
我試著穩住自己的情緒，試著接受，坦然去麵對，此時，我還做不到心無雜念，還需要一些時間消散它們。
“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當然，因為你不是旁觀者，總是需要些時間讓自己看清事實。”
他嘴角的笑很燦爛，受他的感染，我也擠出一絲笑意。
“哎喲……沒看到，沒看到。”走道上突然傳來林伯的聲音，隻見他雙手捂著眼睛，正要掉頭回去。
“這是要撒糖的節奏嗎？”嬸子也突然冒了出來，把林伯堵在跟前，“害羞什麼，都是過來人了，看看年輕人讓自己開心一下。”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和林子還抱在一塊兒，我看了看林子，他立刻鬆了雙手，我倆尷尬地對視數秒，我的臉像燒起來一樣，倒是把林伯和嬸子給樂壞了。
“你看你，說的什麼話，安然都害羞了。”林伯變臉似地朝嬸子生氣。
“是是是，我多嘴了，走走走，我們太礙事了。”
嬸子嬉笑著把林伯往一邊拉，兩人嘀嘀咕咕地掠過我們朝病房走去，嬸子還不時回頭朝我傻笑。
再看看周圍，來往的病患，似乎都被這波狗糧甜到，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奈何無從解釋，隻能選擇沉默。
“走吧到外麵透透氣，興許你是被悶壞了。”
或是沉默不語的我讓林子感覺到一些尷尬，他甩開臂膀朝前帶路，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最近青州那邊事情很多，呈俊應該很忙，我跟他最近也很少見麵，就連肖叔那些資料也是同事帶回來的。”
我頓時一怔，停住腳步。
林子莫名地說起，似乎在特意告訴我什麼。
他回頭看我不動，又退回幾步。
“怎麼啦？”
“林子，剛才我是不是……”
我想，定是我剛才把他看成安呈俊，讓他特別在意，剛才的聲音分明很低。
“剛才？”他咧嘴笑起，像是故意回避，“剛才安然差點又變愛哭鬼了，幸好沒哭，不然我真沒辦法把你哄乖。”
瞬時，我們相對而笑，緩解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