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樂師青山(2 / 2)

皇帝愁雲密布,擔心地說道:“如果在宴會結束前趕到就好了。”

小安順勢朝那些使臣看了一眼,他們還在說著什麼,時不時地點頭。

“還剩多長時間。”皇帝又問。

小安馬上轉移注意力,緊張回答:“這是最後一個了,馬上就”不等小安說完,皇帝愁眉不展打斷他的話:“他們還沒有允諾設立國境線的事情呢,如果他們這就要走的話,如何是好啊!”

伊烏國與風元對立,同樣國運昌隆,兵強馬壯,人人富裕。與風元唯一不同的是伊烏崇尚民權自由,國法亦隻是管理民眾的標尺而已。

夜笙歌剛從偏門轉進來,遠遠地就看到小安抱著一把琴,朝著這邊跑來,嘴裏還叫著:“王爺,王爺。”

夜笙歌站定,看著他。近了,才打趣道:“小安,據說今天的宴會是你和太子殿下的主意。恩,非常不錯。”他說著,伸出拇指給小安一個大大的讚。

小安根本無力說笑,氣喘籲籲:“那個,救救我吧!”說著,就要將琴往他懷裏放。

夜笙歌往後推了一下,仍是笑著說:“本王又沒有要挾你的性命。”

“幫奴才拖些時間吧!”這次,小安直接將琴塞到他手裏,不給他躲閃的機會。

“什麼時間啊!”夜笙歌看看他又看

看琴,迷茫地問。

“如果太子殿下回來之前,宴會就結束的話,奴才就死定了。”小安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央求著。最後還不忘加一句:“拜托了。”

夜笙歌瞅了一眼琴,一臉嫌棄地將琴推給他:“這也不是我的啊!”

小安迫於無奈,隻能死皮賴臉地解釋:“真正的高手是不會拿武器當借口的,您就將就著彈琴吧?”

“你說什麼?八字的結尾很重要,但你不知道演奏的起音有多重要。如果從一開始就用這樣便宜貨起音,一旦走調了怎麼辦?”夜笙歌突然嚴肅起來。

這時,聽到劈裏啪啦的鼓掌聲,兩人同時朝著那邊看去。最後一場也結束了,就在眾大臣等著看皇帝的笑話的時候,景王抱著長琴到了正中央的台子上。

使臣一看不是青山,立馬站了起來。“怎麼回事,說好的青山先生,怎麼不是!”

另一個使臣接道:“這不是明擺著愚弄我們嗎?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我們即刻歸國,回稟我王。”

他們說著就要離開,站在台中央的夜笙歌實在看不下去,才開口說道:“夫妻之間說是琴瑟相合。這句話出自詩經關雎篇的一段話: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使臣們聽了他這麼說,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夜笙歌見他們似是有所動搖,又繼續說道:“還有琴瑟相合,是指深厚的七弦琴和琵琶互相完美的合音一樣。形容夫妻之間

關係良好,希望將來伊烏和風元的關係,像七弦琴和琵琶的聲音一樣美麗。”說著,看向旁邊坐著擁著琵琶的樂師:“本王請求和剛才代表伊烏演奏的樂師合奏。”

等他說完,使臣們這才慢慢做回位子上。

皇帝看他們坐下,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夜笙滇一直是個膽小懦弱的皇帝,若不是因為龍脈根基穩,估計早就易主江山了。

見他們坐下,夜笙歌為了穩住他們,就又說了寬慰他們的話:“自古以來,高手都是在最後出場,您所等待的青山先生的坐席,就由本王來好好鋪一鋪。”

為了請動青山出山,夜瑾默拿出了他丟失的樂譜。青山緩緩從衣袖裏伸出那雙已經枯槁的手,摸索著那本厚厚的草皮書,感歎:“父母和孩子的關係是老天所恩賜的至親。”

見他已經承認自己就是青山先生,夜瑾默這才進一步引導:“是在前朝黃革先生的詩詞上作的曲。雖說,七弦琴的演奏不需要樂譜,但沒有另外的方法,可以表達對青山先生的孝心,所以這個人就在這個詞上作了曲。”

等他說完,老者已經感激地快要掉眼淚,他顫巍巍地說:“這就是,這就是”

不待他說完,夜瑾默繼續說道:“先為了您離世的先生的兒子,放棄七弦琴與世隔絕。不是因為突然眼睛瞎了,而是因為先送走孩子的苦痛。我很清楚”

老者打斷他的話,哭著問:“您是

在哪兒找到這個的?不知道他放在哪裏,我怎麼找都找不到。”

見他是因為提起已故的兒子,才會泣不成聲。夜瑾默輕輕捧起他的手握在手心裏,安慰著:“即使演奏得再不好也沒有關係,結束國境的紛爭,在渴望和平的地方,那些等待先生的人們都做好了用心去聆聽的準備。隻要有對兒子那細小的音律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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