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官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彎身行禮：“小人惶恐！”
“請給予定奪！”又從裏麵傳出聲音，夜瑾默感覺不對勁，疾步上前，就要開門進去。旁邊的內官忙製止，他隻能透過門縫看到裏麵所發生的情況。
“請您給予判斷。”群臣異口同聲。
“陛下，請給予命令！”南德泓帶頭步步緊逼皇帝，群臣也跟著喊：“請給下令啊！”
“陛下！”南德泓又喊了一聲。
這次，皇帝終於忍不住開口：“可是，朕如果說右派的話是對的，那左派就會起義；如果說左派是對的，那麼右派又會、”因為太生氣，他一直咳嗽，說話的語氣也明顯的吃力。他捂著心口緩緩從龍椅上站起，繼續說道：“朕認為”話未說完，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殿外偷聽的夜瑾默一看，他的父皇倒了下去，箭也似地開門衝了進去。“父皇。”
金鑾殿上的內官一下子慌了神，趕緊去扶皇帝。還是遭來夜瑾默的批評：“你們這些奴才到底在幹嘛！”
下麵站著的大臣們一看，皇帝倒下了，個個低著頭像
霜打的茄子，沒人再敢吭聲。
“父皇。”夜瑾默癱坐在台階上，緊張地捧著夜笙滇蒼白的麵容，心疼不已。
夜笙滇因為長時間病重加上國事操勞，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他虛弱地看著兒子，終是說不出話。
“還不快住手！”夜瑾默咬牙切齒朝著下麵的群臣喊道。他們也隻是低著頭，個個象犯錯的罪人一樣。
隻有南德泓說了一句：“現在還不是皇子能侵犯的位置。”
“什麼？侵犯？”夜瑾默聽到他這樣說，更加激起內心的波瀾。
“是的，皇子殿下。”南德泓十分得意地看著金鑾殿上隻有十二歲的夜瑾默。
“我不是作為皇子，而是作為一個關心父親健康的兒子，才在這裏的。聖賢稱頌第一位就是孝道，我有什麼做錯了嗎？”夜瑾默理直氣壯地質問。
不想，狡猾的南德泓隻淡淡地回應：“您做錯了。”
夜瑾默再也忍不了這種屈辱，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南德泓反駁：“我沒有做錯什麼！就算問一百次一萬次，我也沒有做錯什麼！”
南德泓仍不緊不慢道：“這裏是大小朝臣們會議的地方，如果權限之外的皇子敢侵犯，那分明就是越權。”他說著抬頭看著上麵的夜瑾默，淡淡道：“所以，當然是做錯了。”
夜瑾默眼神裏閃過一絲害怕，隨即又被衝動的理智打散。
南德泓看著他，繼續說著；“君主不尊重臣僚的權威，眾臣們怎
能說出真言。”
“那麼，君主的權利呢，一切權利都應出自君王。可是，把君主的權利撇到一旁，就得遵從士大夫們的意見嗎！”夜瑾默似乎並不怕他，他說著一步步走下台階，一直來到南德泓的麵前。他鏗鏘有力的話裏透著絲絲威嚴，卻不知禍從口出，這正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節奏。
“難道您真的這麼認為嗎？一切權利都應出自君王。”南德泓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透著的是嘲笑和藐視。
夜瑾默看著他的眼睛，隻覺得滲得慌。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太子冊封大殿，朝臣無一人參加。皇後南氏慌不擇攔跑進太和殿，整個人掩飾不住的慌亂，道：“陛下，難道是因為上次的事，大臣們才拒絕太子的冊封儀式嗎？”
皇帝坐在書案前無奈閉上了眼睛。
南氏異常激動：“我要見兄長，他是太子的皇舅，他會幫助我的。”
這時，皇帝睜開了眼，看著她。“別忘了，皇後的兄長也是士大夫。這次的事是為了阻止太子繼位，削弱太子的士氣，各黨派都聯手預謀的。”夜笙滇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
皇後南氏聽聞，完全驚呆地定在了原地。
太子宮。
聽到內官的報告，本來已經著裝就緒的夜瑾默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麼？這怎麼可能是事實。”
“確實是事實，殿下不信可以隨奴才去看看。”跪在地上的內官，委屈地回道。
“我
是將來繼承皇位的太子，區區士大夫們竟然拒絕我的太子冊封儀式！”他憤怒不已，對著跪在地上的內官質問。
這時，耳邊又傳來，昨天朝堂上南德泓的話：“難道您真的這麼認為嗎？一切權利都應出自君王。”
他咽了一口，抬腳要出去。一旁的小安，卻突然抱住他的腿，懇求道：“請您息怒啊，太子殿下。”
“讓開！我要親眼去看看。”夜瑾默滿心的憤怒，一腳將小安踹到一邊。
“殿下，殿下。”眼看著他已經出了太子宮，小安無力地喊了兩聲，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