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顏撅著嘴,不吭聲。他從她手裏拿過針線開始裝模作樣地穿針,卻怎麼也穿不進去。等意識過來,才發現,他們的距離已經到了臉貼臉。小華顏臉刷的紅了,下一秒,夜瑾默就親上去了。緊接著,從他們坐的幹草下麵跑出來一隻很大的老鼠。嚇得小華顏“啊!”地一聲,起身就跑。夜瑾默也因為驚恐,慌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看著她已經跑了出去,顧不得膝蓋的疼痛,趕緊追了出去。
此時已是下午,紅彤彤的太陽懸掛在半空中,整個廟院被它映照得像灑了一地的黃葉。出了破廟向東是一片枯了的低丘,丘上有一顆參天古鬆,被一圈石台圍著,這裏是人們燒香許願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地跑著,後來他追上她,牽著她跑,一直跑到古鬆下麵才停下來。二人並肩坐在石台上,華顏因為他剛才牽著她跑,而有些羞澀。
夜瑾默似乎很放的開,偷瞄了她一眼問道:“你有心願嗎?”
華顏歪著頭假裝鎮定:“難道還有人沒有心願嗎?”
夜瑾默一聽來了精神,迫不及待地說:“那就說給我聽聽,你的心願。”
華顏想了想,說:“我想穿某種衣裳。”
他頓時眼前一亮,脫口而出:“什麼衣裳?煙水百花裙還是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
華顏似笑非笑,輕輕搖搖頭。
夜瑾默歪著腦袋,更加好奇:“要不然是什麼?”
華顏想了一下,略
帶傷感地說道:“不是根據國家和風俗而穿的衣裳,而是洗洗幹淨就能把我卑賤的身份也能洗淨的衣裳。”
夜瑾默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抱怨道:“世上哪有那種衣裳呀!”
華顏眼睛濕潤,微微歎氣:“所以才是心願呀!”
他似是被她感染,慢慢低下頭,聲音低沉:“也是,難以實現才是心願。”說完,他轉移了視線,才又想起了什麼:“也不是沒有辦法,或許有能讓你的身份不再卑賤的衣裳、”他頓了一下,視線轉回她激動地說道:“這樣的衣裳,我或許可以給你找到。”
華顏聽了他的話,好奇不已:“恩?”
他麵露微笑,認真道:“成為我的妻就可以。”
“公子”華顏緊緊盯著他那雙黝黑的眸子,欲言又止。
“成為我的妻子吧!那你就不會再是卑賤的身份了。”他似在央求她,又似在出著一種不靠譜的主意。
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他又解釋:“意思就是我會成為你的衣裳。”他說著伸出了小拇指,一本正經:“我們約定,我一定會成為你的衣裳。”
見她還愣著,不禁又催促道:“快點!”
華顏猶豫了一下,慢慢伸出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見她拉住自己,他如負釋重,彼此看著對方都笑了。
此時,夕陽已將落西山,餘暉漸暗。夜瑾默才想起答應了皇叔,酉時一定回宮的。他猛地站起身來,放開了手,驚道:“
啊!對了,皇叔父。”
小華顏不明所以,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他。他解釋:“如果回去晚了,叔父會很難堪,我得抓緊回去。我現在有點著急”他想了下,才又告訴她:“三天後,這個時間,我們還是在這裏見吧。”
華顏麵上掩飾不住的高興,問:“我們還會見麵嗎?”
夜瑾默一臉認真說:“既然說好要成為我的妻子,當然還要見麵了。因為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解決,等解決好了,一定要見麵。”他說著,指著旁邊的老樹說道:“就在這個時辰,在這個參天大樹下見麵。”說完,就跑了。才跑幾步就又回頭向她揮手喊道:“一定!”
華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笑了。她不知道,他這一去,她將再也不會見到他。
次日,已近晌午,朝堂上群臣仍因冊封太子一事爭議不斷。
“不對的事情就應該改正。”這是寧太妃弟弟資政大夫寧保林為首的左派一禦史在說話。
“不對的是他們,剛剛右派不是否定皇室的正統,發言的內容與謀逆沒什麼區別。”同樣是左派的刑部尚書看不下去了,直言辯駁。
“怎麼會是謀逆!”對麵的右派之首南德泓麵色鐵青厲聲嗬斥。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還在小聲議論。
南德泓出麵解釋:“陛下,他這是在歪曲臣們對陛下的忠心呀。”
坐在金鑾殿上的一國之主夜笙滇一語不發,抬眼看了正在說話的南德泓一眼
。
南德泓仍不依不撓,堅持己見:“陛下,請您下英明的判斷。”
“殿下,誰說的對,請給予定奪!”大殿的門緊緊閉著,仍能聽到裏麵爭論的聲音。
這時,夜瑾默遠遠地聽到聲音,朝這邊走來。到了大殿門口,才問守殿的內官:“退朝時間過了那麼久,大臣們怎麼還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