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雕翀也不懼怕,仍是溫和:“如何作賭?”
林斌身無分文,“賭酒,輸了一分,晚間宴上就多飲一樽。”
嫪雕翀大笑,“將軍滑頭,武人嗜酒,多飲無妨,下官乃文職,如何與將軍作比。”
“……”林斌也笑了起來,這樣的賭法還真的是欺負人了。他對嫪雕翀印象很好,也不想追究嫪雕翀說自己麾下士卒弱於北軍,徑直又說:“老雕蟲,想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軍中蹴鞠不?”
嫪雕翀笑問:“將軍親自下場?”
林斌搖頭,環視周圍,發現都是跟追自己從草原殺回來的部曲,“你在這些人裏麵隨意挑選五個,我再指定一名隊長,讓他們和北軍進行比試,那時你就能看到真正的軍中蹴鞠。”
嫪雕翀手指正在場中比賽的陳義等六人,“此些人非是將軍麾下?”
林斌答:“都是新征的士卒,帶頭的那個又是一個有名的老實人,沒那股子狠勁。沒看見比起來都是軟綿綿的?看著沒意思。”
嫪雕翀還真想看看什麼是軍中蹴鞠之術了,一番挑選,十分厚道的選出了五名體格還算健壯的戍卒。
這五名戍卒被帶來林斌跟前,大聲喝了一句:“大人!”
林斌又喚來了林鷹,看著他們,“有玩過蹴鞠嗎?”
六人回應不一致,有兩個沒玩過。
“不要緊!下去就像是在戰場那樣,接受林鷹的指揮。我隻有一個命令……”林斌手指場中還在囂張味十足的北軍紅隊,“屠得他們叫爹喊媽!”
周遭的士卒聽自家大人說得風趣皆是大笑出聲,而那六人一聽是命令,中氣十足應“諾!”,隱隱還露出了縱橫疆場才有的煞氣。
嫪雕翀遲疑了一下,“這……,將軍是要作甚?”
武人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說自己麾下的士卒弱,若不尋機討回一口氣那也是武人了。無疑林斌就是在努力扮演自己是名武人的角色,他覺得這是保身之道。一般當權者最喜歡單純的武人,認為不喜權謀之術的武人比較不會拐彎彎腸子,相對來說也就比較好控製,林斌現在除了選擇做武人也沒有其它辦法,因為他給人的印象就是個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的莽夫,如果莽夫哪天變得善謀了,那也就離死不遠了!
林鷹帶領五位隊員換好競技服裝出現在了場地一側,‘當啷——當啷——’的銅鑼之聲響了起來,原在場中競技的兩支隊伍探顧手持銅鑼正在敲響的裁判,可能是正玩到興頭上,一直在問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敲鑼暫停。
韓說抬頭看見林斌與一名儒生打扮的文士在對談,他眼皮一跳,心裏很不是滋味。早在兩天前韓說就帶隊和林斌一幫人比試過,那場比試的結果是三名北軍被林斌帶隊的黃隊屠得慘叫兮兮,無它,就是被蠻橫地衝撞,由於那時還沒護具受了點不重但也不輕的傷。
林斌把那個野蠻的蹴鞠方式叫做‘男人的鬥場’,一聽就是讓人為之熱血的比賽方式。
韓說拉拉跳個不停的眼皮心裏直犯噓,他環顧北軍看台幾圈,發現了情水的身影,忙慢跑過去,“情水!下來……”
情水被召喚得一愣,看到林斌也在場後拚命地搖起了頭,他那天可也是親眼看到了那場熱血沸騰的比賽,袍澤被撞得拋起來在空中手舞足蹈的畫麵還在腦袋裏揮之不去。他本對蹴鞠沒多大興趣,而那競技方式又是那麼野蠻,下去比試不是找抽嗎?
韓說硬著頭皮四處探顧,發現被自己看到的北軍要麼是搖頭,要麼就是裝出一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迷惑表情。正犯愁呢,卻是看見出場的不是林斌,而是林鷹帶隊的隊伍,霎時虎軀一震,失去的信心猶如漲潮那般地漲啊漲的……
裁判了解到要玩的是‘軍中蹴鞠’趕忙招呼人抬出了數十個箱子,箱子裏麵裝的是一些本來用於對抗操練用的皮甲,野蠻衝撞的蹴鞠方法被接受後就稍微改了一下樣式,被弄來當作競技護具用。
嫪雕翀看見場中兩支隊伍在套一種從沒看過的甲胄,好奇問,“此類甲胄似乎不曾得見,乃是作為何用?”
林斌樂嗬嗬答:“和皮甲沒什麼區別,就是在隔層裏塞了很多羊毛,能減少衝撞力對身體的傷害。”
嫪雕翀的反應十分快,“如此……,將軍身上所穿之物,莫非也是塞有羊毛?”
林斌含笑點頭,北疆的冬天實在太冷了,而現在又沒有棉花這東西,那也隻有把剃剪下來的羊毛利用起來,清理幹淨又多次沸煮消毒之後塞在麻布衣的隔層內用來保暖。這個方法借鑒於遊牧民族,不是林斌自創。
兩人在看台漫談,場中也已經準備完畢,裁判小跑過來,“大人,是否開始?”
“咦?”嫪雕翀指著護具潛心後背的漢數字一、二、三、四……,驚問:“為何計數?”
林斌知道解釋起來又是一大堆問題,肯定會越問越多,徑直大手一揮,一場蠻橫的軍中蹴鞠也就開始了……
隻聽場內一陣狼嚎,裁判將手中的皮球拋向天空,爾後逃命一般的退開,兩個陣營負責搶球的隊長同時高高躍起,他們的身軀在空中相撞,身穿紅衣的韓說悶哼著被撞飛,穿著黃衣的林鷹接住皮球嗷嗷大叫,像極要把人砸死一般的對著黃衣四號擲出手中的皮球。
一聲‘砰’,皮球落在了黃衣四號的手上,他死死將皮球抱在懷裏,迎麵一名紅衣球員力撲而來,兩人相撞在一起,撞力讓兩人同時撲倒在地上,皮球滾了出去,那名被壓在身下的黃衣四號氣急敗壞地要掀開壓在身上的紅衣三號,嘴裏慘嚎:“球沒了……六號追啊……,你他娘的追啊!怎麼愣在那裏不動!?”
黃衣六號沒玩過蹴鞠,被那麼一吼竟是指著自己的腦袋,“追啥?你說啊!追啥子?”
場外一陣爆笑之聲轟然而起;林斌很是羞愧的扭頭看向它處。而嫪雕翀看到好好的蹴鞠竟是被改得像極了武鬥,看場中鬼哭狼嚎,隊員像極對方殺了自己老父似得撞來撞去,一幅要你命的架勢,他竟是被嚇到了。
場中,球被紅衣三號抄起來,埋伏在旁邊的黃衣五號“哇啊啊”的鬼嚎著衝過去,兩人又是撞在一起,全部跌了個吃****,皮球又是被鬆開滾了出去。
韓說從麵甲縫隙看見皮球向自己滾來,內心大喜就要撲上去,剛要邁步,先是感覺自己的下盤被衝撞,爾後就看見自己飄了起來。他在空中手舞足蹈,心下憤恨,“祖奶奶的,犯規!”,然後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個七暈八素。
果然,一聲銅鑼敲響……
林鷹手捧皮球,他拉下了麵罩指著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的韓說,放聲狂吼:“他摸到球了!”
裁判懶得囉嗦,一巴掌扇過去,拍得林鷹腦袋上的皮盔一陣悶響,“抗命嗎?這球場裏,大爺說了算!”
必須說明的是裁判是北軍一員,剛剛見袍澤又被虐待,這會是用另一種方法找回麵子。
太過蠻橫的比試讓嫪雕翀感到了震撼,觀一而知眾,他心裏猜想要是林斌麾下的士卒都這麼蠻橫,那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就應該遠比李息描述的還要強。他抖擻著嘴唇,好一會才蹦出幾個字:皆是虎狼也……(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