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虞子嬰不得其意,隻得重複一遍:“不傻。”
“然~後~呢?”色欲不依不撓地瞅著她。
虞子嬰斜過眼,直接道:“你想聽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能將未央城三個字打造得如此與眾不同的人人簡直就是英明神威,他怎麼能夠如此聰明又漂亮地想到這樣這樣做呢?”色欲捧著臉,似腦殘粉一臉夢幻地崇拜著自己。
……簡直忒不要臉了!
虞子嬰無語鄙夷地看著他,但最終她小嘴一開一噏:“你能將能將未央城三個字打造得如此與眾不同簡直就是英明神威,你怎麼能夠如此聰明又漂亮地想到這樣這樣做呢?”
她也懶得去費心去想詞,從善如流地將他的原話重複了一遍,隻要別看她那一張垮下來的晚娘臉,光聽著那幹淨如雪的少女清冷嗓聲還是十分悅耳動聽的。
色欲斜靠在城牆,扇了扇紅楓輕盈的衣袖,似一條軟若無骨的美人蛇,翹唇猩紅,仍舊不滿道:“這一樣的好話從你嘴裏出來怎麼總是缺了點兒味道呢,小乖,要不,你再親我一口,我便心甘情願地帶你進城。”
虞子嬰側過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接著十分不客氣地用鼻息對著他嗤了一聲。
此景此時,這種不屑輕蔑的態度由虞子嬰做來,倒是憑添了幾分小青梅的幼稚欺負。
色欲眸色水深靜謐,汪濏出一池微蕩春意,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這是被她拒絕慣了,在意料之中。
然而卻不想,下一刻,虞子嬰大大跨前了一步,就著他的身高,對著他的下頜處啃咬了一口。
嘶!那尖銳堅硬的牙齒穿透皮膚,硌到他脆弱的下頜骨,令疼痛體質的色欲頓感一陣鈍痛。
沒錯,虞子嬰的確是很是用力地對著他啃了一口,甚至已經將色欲麵上那一張假皮麵具的表麵都給啃破皮了。
色欲麵皮一僵,周身徒然刮起了一陣徹骨通寒的狂冽颶風,那是一種能夠將方圓百裏都變成屍骸遍地,寸草不生的冷酷殺意。
他僵直著眼眸,慢條斯理地伸手摸了摸那破皮的位置,盯著虞子嬰的眼神已完全稱不上友好,他陰陽怪氣地扯開嘴皮,他眉頭越蹙越深,眸射淡琥珀色的異光,顯得如妖似鬼——豔鬼。
他冷冷地詢問道:“破了?”
虞子嬰此時全身繃得死緊,因為若不這樣自持著,她恐怕無法抵禦來自於色欲的殺意侵襲。
她膚色本就像冰一樣白得剔透薄晳,但如今卻覆上一層妖異的青色。
“嗯,破了。”盡管她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度,但那過快吐出的語序卻暴露了她此刻所承受的壓力。
色欲定定地盯著虞子嬰,微眯起眼睫,看到虞子嬰那即使折斷了筋骨仍舊倔強不已的麵容,那抿緊的唇瓣,漆黑幽沉的瞳仁,此時那雙眸子卻愈發得漆黑發亮,映襯著慘白的麵容和雙唇,既脆弱得令人憐惜又堅毅得令人心動。
他似完全沒明白知道此刻的動作為何意時,已伸過一截蒼白一截灰敗的手想要觸碰她的麵容時,卻見她麵色一變,像遇到警惕敵人一樣獸瞳豎直,偏側過臉,渾身隨時準備進攻的蓄勢待發。
他微微一愣,動作便僵在半空,接著心底便生起不太舒服了。
……他不喜歡虞子嬰此時對他的態度,雖然他亦不喜歡她之前那樣,但至少……之前的她並不抵觸靠近他,如今卻當他是洪水猛獸。
“是嗎?那就讓它破著吧。”
色欲朝虞子嬰露出了一抹冰消雪融的笑,他悄然撤了一身氣勢,撤回了手,身子一軟,靠回牆邊,笑得跟之前那懶散輕怠的模樣無二。
然而,虞子嬰卻是略感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他就這樣原諒她傷他的行為了?
她本意是想知道他對她的忍耐度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究竟達到何種程度,但沒有想到……
“小乖,以後別再那樣做了,若剛才我再不理智一點,你便會受傷了……”色欲凝視著虞子嬰時,眸色逐漸趨深,語氣卻十分地輕柔,就像叮囑一樣。
虞子嬰聞言扯了扯嘴角,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你要擔心我會受傷?”
錯在她,受點苦頭這種後果,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隻要他不對她下死手,她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色欲表情微滯,但很快他又笑了笑:“當然是……”
“剛才的那番話,我相信你是認真的,你自己知道嗎?”虞子嬰打斷了他。
色欲緘默了。
他是隨口而言還是認真的,他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
他的確擔心他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重傷了她,因為……因為最後,他覺得他對此感到後悔。
可為什麼要後悔呢?
就像虞子嬰問的,他為什麼要擔心她會受傷呢?她既然敢做,便早已做好承擔的心理準備了,他又何必杞人憂天。
但不可否認,他的確不願意傷了她,特別是由他親自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