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牙酸地抽噎了一下,便眼眨眨地看著虞子嬰,兩眼濕轆轆地,像一隻無害的小狗。
虞子嬰蹙著眉,等圖魯叫夠了,便道:“醒了,就喝藥。”
說完,便撿起滾落在地上的藥瓶,遞送到圖魯的手上,並幫他拔掉塞子。
圖魯現在的腦袋已經痛得壞掉了,他基本上是虞子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就這樣咕嚕咕嚕地幾口將藥給灌進腸道裏去了。
這解藥裏的苦澀、酸辣,刺激的味兒,多少令他多少恢複了一些清醒,雖然傷口上火辣辣的痛意依舊堅持不饒地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的臉慘白一片,搖搖欲墜。
他不經意掃到站在黑狼群中的一抹婀娜飄逸的火紅身影,微噓起不甚清晰的眼睛,虛弱出聲地問道:“她……她是誰?”
“對啊,我是誰呢?”摩羯聽到他這個問題,似乎也來了興趣,便亮晶晶地看著虞子嬰。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考慮。
“俘虜。”虞子嬰指著摩羯,斬釘截鐵道。
“俘虜?!”圖魯。
“俘虜?”摩羯。
兩聲同字、卻不同語調不約而同地一起脫口而出。
“我……原來,我是俘虜啊。”摩羯黯然下臉上的豔妖之色,一臉“何事秋風悲畫扇”地幽怨地瞅著虞子嬰。
“怎麼……”這哪裏冒出來的一個俘虜啊?圖魯慢半拍地茫然著。
“你就是俘虜!”虞子嬰微抬下巴,再次加重道。
不當俘虜難道你還想當大爺啊!
去你大爺的!
哼!現在基本上他跟她都是俘虜一級別的了,之前她是他的俘虜,那麼現在就該輪到他來當她的俘虜了。
虞子嬰在心底十分陰險地獰笑了一下。
而臉上依舊是高深莫測的麵攤著。
“哦,是俘虜哦。”現在圖魯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因為失血過多,又才剛解完毒,隻清醒了這麼一下,便又閉眼呯地一下倒地,昏了過去。
摩羯見虞子嬰打定了主意,便也不跟她爭辨這個,反正俘虜他沒當過,嚐試一下倒也有趣。
“嗯?……又昏了呀,這可怎麼辦呢?”
他揮散了黑狼去一邊兒待著,然後搖步風情萬種地走過來,伸出纖纖指尖,惡劣地戳了戳圖魯那終於冒出紅色血液的傷口,臉上帶著一種變態的笑容。
虞子嬰見圖魯即使在昏迷中,仍舊被摩羯戳痛傷口,身子像觸電一樣一抽一抽地痙攣著,不禁開始有些同情他了。
“昏了就帶他走。”虞子嬰道。
摩羯斜挑眼角:“誰?”
虞子嬰板起小臉,開始義正言辭地教導著:“身為俘虜,替主人分擔勞累,這是你的義務跟職責。”
“主人,人家不要啦~”摩羯順著“主人”這根杆子爬,一臉不依地朝虞子嬰撒嬌道。
虞子嬰一寒,不禁抖了三抖。
最後,兩人一番定製條約“協商”後,結果,還是虞子嬰十分爺兒們地將圖魯扛著回去。
而另一隻手則空出來……牽起摩羯。
不過,比較特別的是,這一次她牽的並不是他的手,而是一根……獸皮項圈鐵鏈子。
據聞……這條打造精致的鏈子是未央城專門用來拴俘虜的。
虞子嬰其實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隨身將這條調教項圈鏈帶在身上,反正——最後它是用在了他自已身上。
他們兩人一半一後走在前麵,而黑狼則在他們屁股後頭跟著。
兩人沿著原路朝回走,午後的天空那籠罩的細沙黃霧豁然散去,大片大片地露出了漫山遍野的累累白骨。
沙丘荒土上,殘破的短刀破劍隱約可見,空氣之中有著一股令人感覺不舒服的氣息,四下寂靜無聲。
仿佛在這一片黃沙荒漠世界,所有色彩鮮豔美麗的顏色在這裏似乎都被盡數抽離,遺留下來的,隻剩下這無盡的壓抑冷漠和空寂、死亡之氣。
“接下來怎麼走?”
虞子嬰想回到原處,才發現走著走著地圖便不對了,她單臂扛著已經止血的圖魯,一手牽著另一頭綁著獸皮項圈的摩羯,再後麵跟著差不多上百頭黑巍巍一片的狼,整個組合搭配完全的不倫不類。
摩羯扯了扯頸上的項圈,眉宇間有幾分陰翳的壓抑,但當虞子嬰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會恢複成一臉的不正經跟輕佻。
“主子可是要俘虜給你帶路啊?”他哢哢地眨巴著媚長眼眸,笑起來的時候,因為充滿了瘮人的陰謀論,反而像一朵豔美無比的食人花。
話說,一個女人笑成那樣,真有點慘不忍睹。
估計是個男人都受不了的,虞子嬰眼神閃爍同,開始飄移。
……既然男人受不了,那她……要不要將這隻妖孽順勢給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