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逮住女魔頭(1 / 2)

“解開這俘虜鎖你就不用想了,否則我要怎麼跟那群流民解釋你的身份呢?”虞子嬰譏誚道。

摩羯聞言微怔,然後憋屈地鼓起腮幫子,活像一隻受了委屈的河豚。

——他還真是想用交換條件令虞子嬰將他放開,但前路卻被先一步堵住了。

好在,他這人別的沒有,臉皮倒是比任何人都要厚一些,所以此路不通,便直接換其它路走罷了。

“你隻需要在這些警戒鈴上趁著北風起時,用力連搖三聲,不用多久,便會有流民出來接應了。”摩羯道。

虞子嬰不理會他私下作怪,奇道:“你怎麼對他們的事情這麼熟悉?”

別瞧虞子嬰總是一臉木訥的呆樣,實則,摩羯知道她是一個敏銳的,他的每一句話稍微透露一丁點兒破綻,她便能夠抽絲剝繭出真相。

不過,這事也並不是什麼秘密,摩羯亦不防著虞子嬰知道。

“其實這片荒瘠地方……恐怕沒有人會比我更加熟悉了,我可是獨自一人,在這片除了沙土之外,便什麼都貧缺的地方足足待了有五年之久哦。”摩羯一邊說著,一邊仰起臉,他的視線悠遠凝視著灰濛濛的蒼穹,下頜與長頸間拉出一道線條優美的弧度,尖尖的下頜,翹挺的鼻梁,長卷濃密的睫毛,從虞子嬰的角度望去,光線籠罩了大部分顏色,隻剩下那輪廓分明的黑色剪影側臉。

虞子嬰看不清他的臉,亦辨不明他的思緒,但他身上那一種孤寂而濃鬱的薄涼氣息,像是瘋狂因子被壓抑進身體的最深處,然後從背脊迸裂出一雙純黑羽翼,遮天敝日,難以控製,直到世間萬物都在被它的陰暗侵襲,甚至沒有半點可能去撥動其根深蒂固的濃稠似汁的黑暗。

虞子嬰眼前仿佛浮現出了這樣一幅畫麵——當冰冷與沉靜填滿整間屋子,一瞬間仿佛令其成了一間壓抑的囚籠,一個懵懂而呆滯的小男孩,宛如置身於深不可測的井底,他絕望地伸出一截蒼白瘦材如骨的小手,望著那一點亮遠在天上。

還要多久?還要多久?還要多久……無力反複的問,無力的聲音。

“你……現在在想些什麼?”

虞子嬰聽到有人在問她,便恍然清醒過來。

她下意識看向摩羯,那一刻,因為逆光的緣故,她分明沒有看清他眼底蘊著的色彩,卻覺得……他其實一直都在心中恨著她。

隻是這種“恨”於他而言太過壓抑跟沉重,所以他任性地想將它給忘了,隻在偶爾在某種刺激下想起來時,才會閃過那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恨意。

她黑瞳流轉的神采頓滯了一下,然後蹙眉迅速撇開眼睛,悶聲道:“警戒鈴還要再走一段距離,走吧。”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仿佛都個自有了不能言的心事,都緘默著沒有說話。

連綿沙丘看似無窮盡,浩瀚大漠亦看似不見邊,軟散的沙麵遺留下一大一小的腳印延伸開去,兩人一路沉默著,仿佛就要這樣相伴走到天荒地老時,卻已經重新回到了警戒鈴附近。

虞子嬰停下腳步,上前等著風,然後用力搖了三下警戒鈴,突然出聲道:“你真的在這裏待了五年?”

摩羯音調輕懶道:“嗯。”

這種地方……有什麼好待的?虞子嬰不懂。

“這個地方叫什麼?”她問道。

摩羯撫了撫鬢角吹亂的墨發,微眯眼睫,那含著熏醉的朦朧眸中,夾裹著絲絲涼意:“神遺之地,這個地方……據聞是神仙死後埋葬的地方。”

“既然是神仙,也會死?”虞子嬰道。

摩羯不以為然,岑笑道:“神仙如果被魔殺掉,自然也是會死的。”

虞子嬰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虞子嬰沒接話,於是兩人之間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虞子嬰發現一旦色欲不對她胡攪蠻纏的話,他們之間原來是可以沉悶安靜得如此令人煩躁。

虞子嬰心中憋著一股氣,忍了忍,便硬氣:“你這一次扮演的身份是小狼國的人?”

“嗯哼。”

“……為什麼要用小狼國的人?”虞子嬰轉身,看著他,手是的鏈子暗中攥了攥。

“要騙過哈喀那個老家夥,必須要是小狼國的人才行啊。”摩羯懶懶地說完,視線百般無聊地四處遊巡間,看虞子嬰仍舊死死地盯著他,一瞬不眨,他微怔。

老實說,這小家夥的眼睛還真是漂亮,像個能攝人魂魄的無底洞,誰碰上這釋的眼光都會被吸進去。

一雙黑黢黢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凝眸時如波瀾不興的黑海,堅定如磐石。

她眼睛裏閃耀著智慧的光輝,又敏銳,又細致,那是一種極為能夠打動人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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