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必須要兩清呢?
那是因為虞子嬰想不到為什麼不跟他們兩清的理由。
人與人的緣分很奇妙,虞子嬰雖然人緣關係比較簡單,卻很明白她跟什麼樣的人才是一個世界的。
很明顯,她跟達達木等人,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巨大的溝鴻的差距,即使一時半會兒體會不出來,但遲早他們仍舊會產生分歧,最終形同陌路。
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看得很透很了。
“……謝謝,我……我……我如果能夠活著,便當欠你一次。”達達木撇過臉,聲音硬繃繃地說道。
虞子嬰飛快瞥了他一眼,將他臉上的歉疚與愧羞盡收眼底,心雖不解,卻也隻是提筆寫道:“好。”
過了吊橋,當他們來到白石城的城門前,當即有一隊人馬像早就埋伏好似地迅速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他們手中長槍槍頭,寒意森森逼對著他們溫熱的軀體,就像上一刻他們談判失敗,下一刻便立即趕赴黃泉。
“爾等這是何意?”達達木眼裏閃過一股無可遏製的怒火,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掃視四方。
“嗬嗬,達達木將軍勿怒,小的這隻是例行公事,您說要進城送糧,我等自然需要查看一下糧車內究竟是糧食,還是什麼……危險物品,你覺得呢?”馬臉兵此時被眾兵護著,倒少了幾分之前對達達達木的畏懼,反而笑得一臉得瑟。
“你當本大將軍在胡言騙人不成?!”達達木目光倏地筆視向馬臉,手中大刀叮鈴叮鈴地顫抖著,就像隨便準備嗜血祭魂。
“你……你想幹嘛?”馬臉兵見達達木即使被包圍,仍不改那囂張氣焰,一副隨時準備舍身大開殺戒的模樣,頓又覺得自身的安危得不到保障了,畢竟比起成名已久的達達木將軍,他們這些小兵小將和湯和水也湊不足一盤下菜。
“你說呢?”達達木睜開一雙銅鈴大眼大吼一聲,聲音如同滾雷一般傳得很遠很遠。
馬臉兵等人嚇得麵如土色,舌頭都僵住了。
“你、你不要衝動!”
達達木就像一個暴怒的火焰人,拿起大刀便朝地麵狠狠一劈,霎時包圍圈崩散成一片,驚叫尖叫連連。
還不等他們受驚完回過神,達達木已悄然跟虞子嬰對視一眼,他轉身朝著身後的糧車走去,唰一聲大力地掀開一輛糧車罩布,一刀捅了進去,當即嘩啦啦的糧食便衝散出來。
“你們不是想查嗎?查啊!快來查啊!”
他此時完美地搶演了一個被怒火攻心的將軍,既暴力又凶狠,他嗒嗒在又走向另一輛糧車,與先前同一撤的舉動掀開,捅一刀,他又道:“本將軍如今是拿五鬼沒辦法,卻拿你們這小鬼有的是辦法,你們不是要查嗎?那就好好地查查吧,如果到時候這些糧食沒有問題,那老子就拿你們身上的血來洗清玷汙了的老子的尊嚴!”
聽到這一番殺氣騰騰的話,又看達達木那癲狂粗暴的舉動,眼看他要掀至第五輛糧車時,馬臉兵驚了神魂,連忙伸手叫道:“我、我等不是這個意思,達達木將軍不需如此啊!”
看你作孽的啊,那一地散落的糧食就這樣白白浪費了呀!
“你們不是要查看嗎?那老子就讓你們看個夠!”達達木狠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將第五輛車的糧食掀開,又捅了一刀。
“不……不是。”馬臉兵已經口齒不清了,其它人都怔呆在當場,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拉。
走到第六輛時,達達木陰惻惻地偏過頭,看著他們:“還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不、不看了,不看了,我們相信達達木將軍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嗬嗬嗬~”馬臉兵苦著一張臉,露出一張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哼!”達達木大刀劃過空氣,重新扛在肩上,麵上鄙夷地哼了一聲,心底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媽呀!險些嚇死他了!他多怕掀到第六輛的時候根本停不下來,那豈不就是自個兒騎虎難下了嗎?
所幸,他們到底還是懼怕了他……
想到這裏,達達木神思飄移了一下。
事到如今,達達木才深深地感悟到虞子嬰先前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指示,都是如此地高瞻遠見,他想起這一步一步的策略皆因她而成功,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種希望。
或許,這個神秘又古怪的小女子……真的能夠救他們。
“還不趕緊打開城門?”達達木朝馬臉兵大吼一聲。
馬臉兵見達達木將他當孫子一樣吼來喝去,臉上倏在陰沉了一瞬,但看到那一車一車的糧食,不得不轉換表情,又嗬嗬一笑,道:“就開,就開了,這運糧一事小的不敢作主,且讓小的帶將軍去見見鬼主再議吧。”
“你們這群……”達達木聽到馬臉兵推托的語詞,正待發飆一番時,卻被身邊的人扯了一下。
他喉中聲音嘎然停止,轉過眼角覷向虞子嬰——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