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嬰看著已經完全自黑掉的司,倏地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糾結獰眉道:“始?”
司笑靨如花的容顏怔了一下,他古怪發笑地瞟了虞子嬰一眼:“你當我是始啊?嗬~”他搖了搖頭,那雙明澈如流螢的眸子盈著笑,遺憾地眨了眨纖動的睫毛:“錯了哦,我是司——呃!”
這話剛吐出口,司便感到如脂嬌膚手腕一陣鈍痛襲來,像快被揉碎了骨捏斷了筋,於是他的話嘎然而止,痛哼了一聲,霎時一雙淚盈朦朧的水眸睇向虞子嬰,似怨還幽。
“你捏痛我了?”
不是嗎?
虞子嬰抿緊的雙唇,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並不太愉悅,眉宇間似盛熾著一股陰煞詭譎之氣,那如同地獄衝出黑暗的氣息變成一種極端塗顏將她染成一種會食人飲血的猛獸惡鬼。
“痛?我還沒喊痛,你倒是先痛起來了。”
看虞子嬰此時幽深至極的黑瞳,仿佛沒有了瞳仁,完全無半分憐惜之意,那黑深之中,就像有一隻隨時準備衝出來一張血盆獠牙大口,準備將人一口吞噬入內,這一刻,司才驀然起來一些被塵封的記憶往事。
他麵前的這個黑衣少女,可不是什麼可以欺辱,懂得忍聲吞氣之人,她會殺人,手起刀落跟切蘿卜青菜一樣,也會害人,陰起人來不留痕跡,她可以凶狠如狼,也可以勇猛如虎……
司禁不住打了一個激伶,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拽了拽手臂,卻是半分動彈不得,當即雙眸一哀,溢出濕轆之意,如梨花帶雨:“嬰……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聲音柔軟的如同貓兒一樣弱弱撒著嬌,但虞子嬰這一次卻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她傾前身子,逼近他幾分:“你到底是魔障了還是精分,我現在都不想管,但從這一刻你必須記住閉上嘴,乖乖地跟著我一道離開!”
精分?司聽不懂,但話中的其它意思他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司隻覺舌尖一痛,那痛意就像酥酥麻麻的電流,令他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他怔怔地看著虞子嬰:“你、你還要帶我走?”
他那眼神仿佛有病的不是他,而是虞子嬰……
虞子嬰何其眼毒,妙讀懂了他的眼神後,忍不住獅吼咆哮道:“我不帶著你,我是瘋了才會跑到這個見鬼的地方來嗎?”
司似被嚇懵了,久久沒有動彈,隻是睜大一雙靈動霧濛的大眼盯著虞子嬰。
就在虞子嬰感覺他好像越來越不對勁的時候,他突然雙手抱著頭,放聲喊叫了起來:“啊——啊——”
虞子嬰覺得耳膜都快被刺破了,忍住想掩耳退開的本能舉動,她反而堅挺地挨近一些,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暗忖……他莫不是真的瘋了不成?
“你怎麼了?”
“嬰……”司突兀地停下了歇斯底裏的尖叫,他放下手來,轉過頭來靜靜地凝望著她,那眼中似有萬千言語,似有纏綿綣繾的悲哀痛苦,一抹愁緒,滿腹離索,晶瑩香瞼凝水痕,窈窕柳姿斂玉魂,兩行清淚無聲從那白皙嬌嫩的臉頰滑落。
情淒意切,那真切的哀傷與歉意令完全看入神的虞子嬰心肝驀然一顫。
這人或許……真有病啊!
趁他還有一些理智,或許……她還可以將人拖回去勉強挽救一下!
“走!”虞子嬰神色嚴肅認真道。
不能再耽擱了,趕跟跟她一塊兒回去治病吧。
司此刻就像一抹遊魂一樣無聲流著淚,木著神色,步履虛浮地被虞子嬰拖著走,她朝哪兒走,他便跟著她走,半分沒有反抗。
“哈哈哈哈哈——簡直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