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要說嫉妒身材再纖瘦,他也是一個骨架高挑的男子,重量就擺在那裏,虞子嬰嶙峋骨突的背脊撞擊岩壁後,胸部朝前一凸又正巧撞上嫉妒彎曲的肘關節,霎時胸部最柔軟最脆弱處一凹,隻覺肺都快被頂了出來。
聽到耳畔一陣一陣壓抑而忍耐的猛咳,嫉妒恢複了神智,他斜佻瞪圓類似蛇眸的大眼,怔愣地看著低頭抵於他肩胛處,悶聲止不住咳嗽的人。
這個人沒毛病吧……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救他……
他分得出來她剛才的舉動分明是對他下意識的維護,可她一個陌生人憑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在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對她下死手後,仍舊願意出手救他?
越想,他心底便越感覺到不安,同時想法也跟著變得更偏激、陰暗。
想那麼多做什麼,無論她怎麼想的,或許現在正是機會,趁她不留神虛弱之際,殺了她!
想起她之前對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嫉妒剛才的猶豫與疑雲瞬間消散,眼底的猩紅的殺意開始醞釀。
當嫉妒正想割破她喉嚨的時候,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道氣息略急的聲音:“嫉,你沒事吧?”
嫉妒嘴裂如刀縫狹長的陰森歹毒笑意嘎然一滯,聽著她的聲音,他渾身倏地一震,如遭雷殛。
虞子嬰將嗓子都咳得嘶啞了,一時也忘了掩飾聲音,看嫉妒自她拍飛後一直安靜得很詭異,忍不住想岔了,趕緊問道。
但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應,她伸臂一掰,將人給扯轉了過來,由於這岩洞內光線太過幽暗,特別是靠近邊角位置尤其黑,她一時也看不清他究竟怎麼樣了,便忍不住再次沉聲問道:“傷哪了?”
可是他仍舊沒有回話,虞子嬰立即摸撫上他先前與她對掌的那條手臂,果然那一隻手此時無力地垂落,於是她捏骨而上,發現他手腕、肩關節都脫了臼,所幸並沒有骨折,便順勢替他一一接上。
待完成好這些事情後,她一愣,好像發現哪裏有些不對勁了。
說話,她對他身上摸索、按捏、揉搓時,他除了偶爾發出一聲細微怪異的聲響,竟沒有對她再次對手,也沒有反抗她的舉動,而是像一具沒有注入靈魂的木偶娃娃任她擺布。
這一係列的平靜反應簡直太反常了!
虞子嬰表情倏地一僵,一動不動,她暗忖——她剛才那掂不清輕重的一下,不會將人給打傻了吧?
“你是誰?”
頭頂傳來嫉變得沉靜而清脆靡啞的嗓音。
這種時候虞子嬰竟分散了一下心思想,嫉妒的聲音終於不再是變聲期的那種公鴨嗓了,此刻他的嗓音除了少年的清澈之餘也有男子的低沉磁性,這兩者交融相彙,略帶些許沙感。
“冷氏族人。”
虞子嬰鬆開了他的手,並適當退後一步,忍住想揉了揉胸前那被撞扁的軟肉,十分鎮定地回道。
“哦~是嗎?”黑暗之中的嫉似冷冷地古怪嗤笑一聲。
虞子嬰不怪他信不信,她都必須離開這裏了,於是她嚐試耐下性子與他擺事實,講道理:“我不會出賣你的,若要害你,當初我又為什麼要冒險救你?”
這話若說給有正常邏輯的人類聽,或許能夠行得通,對會嫉妒這種魚唇人類,怕是還欠些火候,虞子嬰如此想道。
“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什麼?你知道?”虞子嬰被他如此上道的回答給噎了一下,被他不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堵了一個措手不及,於是她試探地問道:“既然如此……”
“我不殺你了。”嫉妒撫摸上受傷的那隻手臂。
這一句話再次將虞子嬰給噎住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難不成他之前還想著殺她?她已經完全不想去弄懂她一施恩者卻要被他一個被施恩者以一種施恩者的態度來施恩了……
再說,她是他想殺就能殺得了的嗎?剛才不知道是誰差一點被誤殺掉!虞子嬰麵沉似水,一臉鄙夷。
“既然扯兩清了,那我走了。”
“等等!”
嫉妒伸手拽住虞子嬰沒受傷的另一條手臂,虞子嬰反射性地全身一僵,便想攻擊,但最終還是理智率先恢複,強行將本能給抑忍住了。
剛才的事情果然給她留下了陰影……嫉妒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挫敗與懊惱。
“我都說了你不會傷害你了!”
看虞子嬰對他如此防備警惕,嫉妒心中像被一隻無形大手猛然一揪,悶聲生痛,他從沒遇到過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麵,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破局,隻能氣極敗壞地朝著她吼嚷著這一句。
虞子嬰:“……我知道。”他好像說的是不殺她吧,什麼時候升級成不傷害她了?
看虞子嬰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嫉妒喉中準備衝口而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既恨又怨地瞪盯著她,手中下意識地緊了緊,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冷靜一些:“你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