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幹巴巴的話中飽含的幽怨之氣令虞子嬰不禁一顫,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爬滿整個背麵。
她心道,這家夥好像變得比之前的情形更詭異了。
剛才那一下,當真沒的傷著他的腦袋?
“我要去主城一趟……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盡量將人都引去主城,即使依你現在的身手,也可以順利地離開漁人島的。”虞子嬰看他態度稍微比之前好了一些,也像能夠溝通的樣子,便也願意多對他解釋一句。
“哦。”
看他隨意散漫地應了一聲,便沒有下文,虞子嬰蹙了蹙眉,掙了掙被他攥緊的手臂:“那我走了。”
卻不想,聽她說要走,他不鬆,反而拽得更緊了。
“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嫉妒問道。
“一起走?”虞子嬰像是沒反應過來,不解地反問。
“我受了重傷,現在能力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你是想我死嗎?”
這聲音十分尖銳,帶著類似指責的怨恨。
虞子嬰眨了一下眼睛:“我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我……”
“萬一遇到意外呢?你能保證一定不會出事嗎?”嫉冷冷地打斷了她,狠聲咬牙道。
虞子嬰一頓,這種事情還真不能保證。
“那你想怎麼辦?”虞子嬰征詢他的意見。
“本殿要跟著你,你去哪裏,本殿就去哪裏。”嫉冷傲地抬起下巴,勾起細微弧度的嘴角略顯狡詐。
但聽了他撂下的話後心事重重,沉默了的虞子嬰並沒有察覺到這一變化。
嫉妒要跟著她,這就意味著她會很容易就暴露了身份,除此之外,還有惰跟她的事情,若被他這種小氣狹隘又任性的人知道惰跟她拿他這座漁人島來博弈的事情,絕對沒完沒了,她可應付不了他的不斷無理取鬧。
想來想去,思前思後,她果斷是不願意帶著他。
像是感覺到虞子嬰的拒絕,嫉鬆開了她的手臂,抄起手漫不經心道:“我想你這一趟上島是有事吧,若你肯答應帶著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還會幫你……”
為打消虞子嬰可能產生的懷疑,他又加了一句解釋:“我會幫你,就當還你的救命之恩。”
然而虞子嬰卻更覺他的話很古怪:“你不是說你從不報恩的嗎?”
嫉一僵,失了從容,火急火燎地跨前一步,色厲內荏地朝她吼了一句:“我現在不是改了嗎?以後我會報恩的!”不過這恩情,隻限於你。
離得這麼近被人吼了一臉口水,虞子嬰很嫌棄,淡定地抹了一把臉後,心底衡量一番,便道:“可以,但我問什麼你都得回答,並且接下來的一切都按我所說的做,不得私自行動。”
虞子嬰這是在將他的軍,她不相信嫉妒這麼驕傲且控製欲極強的人會答應這種事情。
這其實已經是變相地拒絕了。
她相信她隻要將這座漁人島的主力兵將都引去主城,哪怕是遇上什麼意外,他堂堂一惡名昭彰的七罪之一、東皇國的嫉殿,風裏來浪裏去這麼多年,會處理不好這麼一件區區意外之事?
然,出乎虞子嬰意料之外的是,嫉妒僅掙紮了一會兒,便幹脆利落地答應了:“好,我聽你的,但是,你必須保證一直留在我身邊,不準備再扔下我一走了之。”
真答應了?!虞子嬰一懵,詫異地看著嫉妒,下意識地問道:“再?”
“剛才你不是準備扔下我走了嗎?”嫉妒斜睨下眼,對著她振振有詞道。
虞子嬰一聽,倒不疑有它,她想既然他肯這麼“聽話”,帶著他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前提是他的保證必須得算數。
“君子一諾……”虞子嬰伸出一掌,看著他眸光漆亮幽深,充滿了認真。
嫉妒看著她伸出的一掌,忿懣難堪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抿緊了雙唇,下頜因用力過度而棱角分明,最終他還是伸出了手與她相擊。
“君子一諾!”
虞子嬰放心了,她知道她小人了,非得他鄭重其事地契約,但她是真不放心他那陰晴不定的性子,說明白了,她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像他這種上一秒你救了他,下一秒他就會拿刀捅了你的人,你拿什麼去相信他許下的承諾?
想著想著,下一瞬,她又蹙眉,抬起眼,鄭重地又加了一句:“小人亦要一諾。”
他本不是君子,她估計君子的名聲對他約束不大,幹脆以狡詐小人之名讓他再次許諾。
簡直逼人太甚了!
嫉妒額上青筋一突,幽綠鬼火簇林眼底,他指著自己鼻尖,咬牙切齒道:“你覺得我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