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眾人便將視線紛紛投注在右翼的貴賓席上,隻見那上麵分別坐著九位用半薄遮陽簷卷的人影,他們紛紛起立,先是朝著景帝施一揖,然後再朝著底下的諸位公主禮貌性地頷首。
觀眾席上有眼尖地人通過枝梢末節認出,其中有一襲青衣素褂,通體儒雅之氣的是“棋絕”之稱的山長,那桌台擺著一柄鳳鷂鶴頭七弦長琴的則是“六指琴仙”之稱的瑤琴莊主……有些認不齊的,亦能猜測得到定是一些八藝的大能。
諸國公主出於禮節亦紛紛起立,朝九位大能回以一禮方重新坐下。
“真無聊,我等又不是藝技恁地讓別人來大方觀賞?”底下諸國公主氣悶地與身側嘀咕抱怨。
“這有大能當評委便罷,那些觀眾席上吵吵鬧鬧的究竟是些什麼人?”
“哎,咱們啊也別氣了,景帝……既鬆了口讓選了文鬥,亦總比之前那些個勞命傷神的比試強些吧。”好歹這些是她們皆能夠拿得出手的強項。(某位不學無術的公主除外。)
“你們說,咱們的命乍地恁苦呢?”
這比粗暴的傷身,這比文雅了又傷自尊,這景帝就是一日不整得她們不舒服便不甘心嗎?!
這世間上真有這般極品靠虐的渣男嗎?!
但更慘的是,明知道自已即將要嫁的就是這麼一個極品抖S的男人,還必須苦苦地跑舔求著別人娶……
嚶嚶嚶……眾女心中那匍匐在地的小人咬著手帕一角,集體悲憤了!厭世了!
虞子嬰若能聽到眾女的心聲,定會道:有,更極品的都有!
宇文清漣溫和鼓勵地看著諸位公主,笑語嫣然道:“那接下來,請問有誰願意當第一個擂主?”
她伸臂一請。
諸國公主麵麵相覷一眼,眼神閃爍,皆有思量,一時間氣氛凝滯,無一人嚐試願意第一個上台。
這雖是一次大大露臉的機會,可大多數公主還是挺謹慎的,自信她們有,但並不盲目自信。
諸國使臣看著她們皆不動便有些急了,但隔得遠了,也不能做什麼指示。
“既然諸位公主謙讓,那清漓我願意請纓當第一個擂主。”一名蘋果臉的嬌俏少女起立上台,她約莫十四、五歲年紀,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
這是雪陽國的清漓公主,由於她長了一張娃娃蘋果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偏小,但眉宇間一股神氣飛揚的感覺,令她看起來十分爽朗大方,惹人喜愛。
隻見觀眾席一看這漂亮公主願意第一個上台,眼睛一亮,善意地笑哄一聲,便紛紛主動拊掌。
“好,雪陽國公主如此落落大方上台,倒是令人想起一句胸中藏戰將,腹內隱雄兵的英魄之氣,當真令人佩服,請上擂吧。”宇文清漣微微一笑,語氣誠摯而仰慕,惹得清漓公主鬧了一個大紅臉,卻倒也沒有手慌腳亂地失禮。
宇文清漣視線瞄向景帝那廂,他落坐在重重垂簾之後,翩鴻一瞥,那厚重深沉之姿一眼便撼人神魄,他身側則八字分側兩旁坐著眾官。
其實至今她也不明白,景帝為何要派她來當這個裁判,按道理憑她的身份於禮不符,這事既有禮部戶部接手,且有專司禮官,讓她一個無官無職無名無份的女子來擔當諸國公主的裁判,他這麼做究竟是看重她……還是試探她?
是為猀華在的逃脫一事在懷疑她吧。
當初在貪婪城他因宇文子嬰的關係才將無依無靠的她帶回了燕京,她雖跟在他身邊三年,但卻始終看不懂這個男人,他的心太深了,若說惰皇是一抹白令她感到恐懼的話,那麼他則是一抹墨綠至黑令她敬畏,不敢隨意靠近又不舍就此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