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京風雲(十二)(2 / 3)

這群人完全就是一群死士,從那不蒙麵不掩飾自已的身份便可推斷得出,他們頭戴一頂尖頂圓廓草帽,兩根繩帶綁於下頜間,恰好能夠阻擋那砸落的冰雹,久了自然亦是承受不住那重擊,可看這冰雹漸消的趨勢,恐怕亦過不了多久便會停了。

景帝試閱與盛請諸國宴會上,竟然是誰事先埋伏下殺手,策劃了這一次刺殺呢?

虞子嬰第一反應這幕後BOSS是那不給命就搗亂的倒黴催惰皇,畢竟除了她之外,她隻認識一個惰皇與一個無相能夠懂得掐算占筮卜,眼下這群殺手裝備齊全很難令人相信他們是臨時趁著天災降臨禍害眾生一把。

無相與惰兩人,虞子嬰自然是更相信無相,所以懷疑目標自然落在惰皇身上,不過事情若朝深了思,她又覺得事有蹊蹺。

從旗杆斷裂的時候開始她便有了即將出事的預感,眼下預感成為現實時,她有一種其實幕後操縱之人的眼睛其實就隱藏在諸國之中感覺。

呃啊!一聲從齒縫間溢哼而出的痛聲令虞子嬰視線轉向北疆國使臣。

她嗅到一股血猩之氣從他身上飄來,他生得高,但風起衣緊勾勒下的身軀線條卻並不偉岸,那精瘦腰肢,勻稱骨骼撐起一副俊秀媚骨,他垂袍濕浸血染一地,虞子嬰亦感覺到掌心一陣濕粘,鬆開他手腕,攤開一看,竟也是從他身上流出的血。

虞子嬰嘴角倏地抿緊,傷成這樣都沒聽他抱怨一句,這人腦子果然已經砸傻了嗎?

虞子嬰心中這般嘀咕著,然而她的手卻像是脫離了腦子的控製,待危險接近他的時候,終於一把將他扯了過來,五指如鋼鑽般捏碎了一顆雞蛋大小的冰雹,那碎冰稀落如冰晶墜落。

慢慢隻剩細雨如幕紛飛,慢慢冰雹停下了,慢慢南疆國使臣支撐不了……

北疆國就這樣如蒲柳無力地倒靠在她肩胛處,厚綢的鬥篷布料覆於她身,那冰涼絲絲的青絲滑落纏繞於她指間,含著甜膩的濕熱氣息細細綿綿呼灑在她耳後那一片白皙嫩膚上,癢,那癢意似沿著她全身的肌膚一寸一寸攀爬,於血液中一點一點地騷動,撩撥,逗弄。

此刻虞子嬰尚不知道,有世上有這麼一種男人,他即使是冷冰冰地站在那裏,即便他一句話都不說,都能如同一顆強力春藥,誘惑著世人為他瘋狂,為他墮入欲海煉獄。

對情欲的理解僅有過兩次經驗的稚少女,一時對渾身血液都要燃炙起來的感覺無所適從,心頭似有一把火焚燒著理解,消融著她冰冷心腸……

虞子嬰的心跳再度噗通跳了一下,茫然不解地壓抑著身體的本能反應,然後她耳畔再度飄過之前聽到的那一道令人雞皮疙瘩都冒起的笑聲,那笑聲妖異。

虞子嬰驀然驚醒,就像是被人猛地撕裂開眼前那一幅虛假旖旎朦朧畫卷,露出那猙獰的真實麵目,她眸色一厲,顧不上其它,眼瞧著時機正好,她準備趁他病奪他千蕊珠幹花。

然而,一隻柔膩如無骨的修長手掌恰好輕落於她手背之上,那如同上好絲綢般舒服的觸感輕滑過她的手背,似柳枝掠過湖麵,泛起絲絲漣漪,亦不知道他何時褪下了手套,直接用那隻憑想象都能夠描繪得出品相具佳的手,悄然無息地滑入她手腕,隱有順勢直搗更深處、更隱晦的意圖……

“我好歡喜……你終究是舍不得取了我性命……你要的,我下次便給你……現下我忍得厲害,讓我摸摸可好?”

那如同豔鬼勾魂般呢喃的聲音,那尾音帶著一種性感難耐的輕顫,瞬間激起虞子嬰背脊泛起一陣陣透骨的涼意。

神麼“舍不得取你性命”神麼“忍得厲害”神麼“摸摸可好”?這種丟了節操還朝上猛踩幾腳喪心病狂的話,你敢說得再理直氣壯一點麼?!

她雖不懼變態,可她肯定自己是不擅長應付妖孽性的變態!

這種人臉皮厚,足有城牆般硬度,不怕任何毒舌精神攻擊,這種人武力值高,不怕槍炮劍戟,且水火不浸,這種人還不懼生死,像這樣拿著命來玩來泡妞也能麵不改色……

一旦被這種人粘上,那就是比狗屁膏藥還難撕得下來,比背後靈更難以躲避得了。

虞子嬰眼下就像策劃一夜闖入門庭的賊人,卻不料剛入房門便被主人家關門放狗逮個正著,接著扒拉扒拉地綁起來扔上床,便準備拆骨吃肉。

這已經不是拿錯劇本走錯場地這麼簡單的一回事了,這簡直就是拿著別人篡寫好的劇本演了一出被自坑的劇情!

想著之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這廝分明就是故意將白玉棺摔落,然後露出千蕊珠幹花引她上鉤!

難怪剛才他二話不說便跟著她跑,難怪剛才他看到那些侍衛被虐得慘兮兮亦不管不顧,難怪……

眼下虞子嬰隻有一種感受——那就是她很想跺了剛才為他伸出的那一隻手!

惦記著被占便宜的貞潔,猛地推開他,虞子嬰盯著他黑瞳一凜,變得寒光閃閃,似鋼鐵一般。

——既然砸不死他,她可以捧死他!虞暴力隱隱有呲牙咬人的征兆。

——

廣場上迅速派遣來了大批錦衣衛與精兵,施救的施救,防暴的防暴,刺客除了一開始囂張蹦噠幾下,便直接被一道暴虐之氣通通絞殺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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