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起來,沈灩七看到嚴十一跟個二傻子似的,蹲在河邊照。

“傻子,也不怕栽河裏去。”她罵道。

水中印出的是嚴十一冷竣的臉,表情與沈灩七傻笑時截然不同。

他因為這隻眼,吃了很多很多苦,現在突然擁有了一雙正常的眼睛,反而是有些不習慣。

流放隊伍是沒有早飯吃的,所以晨起就立即開始趕路了。

嚴十一仍舊微微睜著眼走路,還在裝瞎,一直扶著車。

他盡量避開瞧他不順眼的何大勇。

而沈灩七也在觀察著解差,看他們聊天,得知他們三天後會進青陽城,然後把這四人賣掉。

這樣也好,到時提前給他一包金子,讓他被賣了以後自己把自己給贖回來。

她正想得出神,蕭慧清輕輕拉了一下沈灩七。

“小七為何那麼在意他?是故人嗎?”蕭慧清問。

“是,救過我一回。”沈灩七大方答道。

“原是如此。”蕭慧清把懷裏的那對翡翠耳墜子拿了出來,交給沈灩七。

“小七,你把這給他吧,看他能不能贖了自己,他眼睛看不見,又似身子也不好,這要是被賣了隻怕是要受罪。就是不知這夠是不夠。”

沈灩七笑著遞了回去:“娘,您不用管了,耳墜子好生收著,我沒得花了再找您要。”

蕭慧清看到她胸有成竹,隻好作罷。

“等到了青陽城,我花銀子,讓您睡軟床,好好歇歇。”

“小七最乖了。”蕭慧清親昵地把她摟在懷裏。

青陽城是必經之路,流放隊伍既需要在那裏補給,又要在那裏掙錢,所以肯定是會逗留兩天的。

但是流放也是有時間限製的,不可能隨著他們的生意兜來轉去,所以為了把停留的這個時間趕出來,這兩天都要多走上一個多時辰。

天不亮就起來,入了夜才停下休息。

好在是下了山以後都是走官道,也不用翻山,路是好走的,隻是仍是露宿。

最不適應的還是蕭慧清,她長在皇家,沒有過過一天苦日子,嫁與白煜時,白煜也已拜將。

雖然她嘴上不說,咬牙頂著,但疲態大家還是看得出來的。

老四要背她,她又舍不得老四吃苦,隻能自己硬撐著。

沈灩七給她換了棉襪和底子軟的鞋,盡量讓她少吃些苦,晚上睡覺時又拿按摩錘給她按摩,緩解疲勞,這才撐了下來。

兩個最小的老七和老八,倒還好,能跟得上,所以也沒有挨過打。

有不少原來家境好的沒有吃過苦的人,已經叫苦不迭,走到後麵,越走越慢,就挨了斷後的解差的鞭子。

老四呸道:“真不是東西!犯了罪的人便不是人了?”

沈灩七也冷哼道:“所以,他們隻能當解差而已。”

她很忙,既然有了老六這個百曉生,也就不去空間裏查資料了,讓他給自己介紹關於青陽城的事,好提前做好計劃,收些東西。

青陽城是邊境線上的大城,是少數幾個允許做邊境貿易的城,所以這裏中三教九流、各國人員混雜,十分難管。但也因為邊境貿易,使得這城富過其他城許多。

越亂越好掙錢。

她輕笑,不想身後也傳來一聲輕笑。

沈灩七回頭一看,原來是嚴十一,他不知什麼時候蹲到了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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