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覺得自己大概要瘋了,她才知道在體力方麵,她跟南隕城的差距有多大。
這個男人,不會累的嗎?
兩人皆沉溺於彼此的溫暖之中,無人注意到景鬱無力垂落在一旁的手腕,挨著腰間近了些,手腕上的金鈴碰到濕漉漉的外衣,裏麵有一點淺淺的血跡,沾在金鈴上,很快便消失不見。
夜色來得太快,景鬱躺在地麵,看著天色由亮到暗,突然覺得……中藥的那個莫不是南隕城吧?
他怎麼像是上了癮一樣,遲遲不停下?
她覺得累,艱難睜眼去看上方的男人。
滿頭是汗的南隕城,看著可真是充滿了野性魅力。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眼神,竟害羞了,低頭伏進她的脖頸,不許她看自己。
景鬱輕輕的笑,仍舊被發現了,懲罰一般被咬了一口。
她可愛死南隕城這個失控的樣子了。
像是看到了十四年前那個天才少年,孤傲不羈,卻純真善良。
若是被人逗弄,還會臉紅。
也不知是第幾次,景鬱緊緊抱住男人的脖頸,身體微微顫抖,兩人貼得很近。
每每這時,南隕城都會緩緩放輕動作,輕鬆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哄著。明明自己難受得肌肉繃緊,卻也要讓她先放鬆下來。
天色徹底黑了,夜色下,兩人的眸子都愈發的濕潤晶亮。
南隕城一遍遍地在景鬱耳邊呢喃,“小七,我愛你,最愛你,隻愛你。”
景鬱聽著,軟軟地用鼻音嗯嗯應著,已然是累得不行了,鑽在南隕城的懷抱裏就睡了過去。
後來南隕城又說了什麼吧,但她沒有聽到。
她太累了。
她不明白,她明明沒怎麼動,為什麼這麼累。
南隕城把她抱得嚴實,手腳都給她擋著風,兩人親密無間,一寸距離也無。
月色皎潔,灑落在藍絮之上,也照見了某個人前孤高的攝政王,此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緊緊抱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好像生怕被誰奪了去。
景鬱在他懷裏,隻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小小的一張臉,還沒有男人的胳膊大。呼吸時吐出的熱氣吹散肩頭的涼氣,紅唇有些腫了,頭發濕濕地貼在鬢間,看著有些狼狽。
可這幅模樣落在南隕城眼裏,卻是世間最美的風景,怎麼都舍不得挪開視線。
他的小七,嬌俏可愛,獨一無二。
是他的。
南隕城輕輕撥開景鬱額角的頭發,長長吐了一口氣,他曾無數次的設想過這一刻。
應當是在大婚之後,放滿花生、桂圓、紅棗之類東西的床鋪上,綢緞是最好的,還是小七最喜愛的紅色。
上麵還繡著鴛鴦,讓他的小七看清楚,那跟鴨子是不同的。
小七不懂那些禮,睡上去說不準還會被硌到,他會把她抱起來,細細整理好,再放下紅色的帷帳。
對了,小七興許還會喝酒,酒意撩人,他夢到過無數次,想嚐嚐她口中的酒,是否味道不同。
無數的計劃,無數的假如,無數的設想,都被景鬱給截胡了。
男人唇畔勾起一抹笑,他習慣了步步為營,事事計劃,周密詳細。
可他懷裏的人,他愛上的人,卻是個隨心所欲、恣意妄為的。
過往隻身於高處,知寒知冷。如今身側有一人,惹辣似火,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