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著七八歲的樣子，臉上幹幹淨淨，可身上全是包紮的傷口。
據小阿菱說，這孩子的手指腳趾都曾經被掰斷過，大概是孩子年幼，後來又自己長好了。
隻是形狀看著與別人不同，而且在天寒是指節會痛。
但是這孩子，什麼都沒說，還去哄小阿菱，懂事得讓人心疼。
寧寧走近景鬱，聲音有些啞，似乎是傷到了聲帶，“阿菱姐姐說，你很厲害。”
景鬱點頭，強調，“非常厲害！”
寧寧左右看了看，突然塞給她一個紙包，然後立刻跑開了，像是生怕被抓住一樣。
南隕城臉色沉冷，第一時間將那紙包從景鬱懷裏拿走。
景鬱立刻站起來，“等一下，別扔。”
她聞到了，那是硝石的味道。
她借著南隕城的手打開紙包，裏麵是一團黑色的粉末，夾雜著些許黃色粉末。
不止是硝石，這是已經成型的火藥。
景鬱看向南隕城，“見過嗎？”
南隕城搖頭，“不曾。”
景鬱看著寧寧的身影，又環顧一周，南疆多山，有山就有礦。
南隕城他們打仗是用刀劍火拚，武力為尊。
他們會發掘的礦，也隻金礦、鐵礦。
可這麼多的山，定然不止這兩種礦。
她有個猜測，這附近應該有硝石礦，而這礦，正好被一個認識硝石，而且會用的人發現了。
她走向寧寧，那孩子正躲在角落，眨巴著眼睛看她靠近。
小阿菱和堯滄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整個院子裏的人都看著景鬱。
景鬱僵硬地勾起唇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
她蹲下身，看寧寧，這孩子眼底的害怕清晰可見。
她不由得放輕聲音，“寧寧，你，是不是被帶到過青凰城？”
霧平說這些孩子是給青凰城主準備的，聽意思是還沒有來要人。按理來說，這些孩子應該還沒有去過青凰城。
可這火藥，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是青凰城主，她不認為那樣的人，會把這種超越時代的秘密武器分享給霧家人。
寧寧呆呆地望著她，不說話。
景鬱抿了抿唇，想著南隕城在她暴躁時候哄她的樣子，半跪在寧寧麵前，聲音溫柔，“寧寧，別怕。告訴姐姐，是不是有人帶你去過青凰城？別害怕，姐姐會保護你，你告訴我……”
“哇！嗚嗚……”寧寧突然撲向景鬱，整個身子撲進她的懷裏，力度帶著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除了景熠之外，景鬱還真沒有抱過孩子。
特別是寧寧看著比實際年齡小得多，像個奶團子一樣，整個摟住她的脖子，放聲大哭。
眼淚從她的脖子落下，一片濕意。
景鬱的心一點點沉下來，這孩子真的被帶去過青凰城。
他，是不是經曆了什麼？
景鬱見過不少變態，吃人肉的，喝血的，折磨人為樂的，甚至喜歡割自己肉的，應有盡有。
可即便是那些變態的人，也從來不會對孩子下手。
她心底湧上火氣，本來最近性子就暴戾，抱著寧寧跟他保證，“不哭，我一定會幫你殺了他。”
寧寧抽噎著，小小的臉貼在景鬱的脖子處，軟軟乎乎地，讓景鬱這顆鋼鐵心也不由得軟了幾分。
她抱著寧寧哄，“沒事了，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以後跟著姐，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