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著景熠走到離南隕城最遠的角落,輕聲問景熠道:“小景熠啊,別擔心。這件事七皇叔同意了的。”
景熠慌了,偷偷地看了眼南隕城,湊近景鬱的耳朵道:“七皇叔,你不要信他,你若參政,必會被人覬覦性命,他想害你。”
景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小景熠,你是不是還在恨著南隕城?”
景熠咬了咬嘴唇,聲音幾不可聞,“他想害七皇叔。”
景鬱神色認真,“你聽我說,這件事是我跟攝政王說好的。正如你想的,會有危險。可是七皇叔也是皇室的一份子,怎麼能什麼事都讓你來做。”
她笑著捏了捏景熠的臉,“你記住,攝政王不會害我,我為他手中棋是為東禹,是為百姓。鍾逸聞克扣將士軍餉,長此以往,東禹必亂,現在是阻止他的最好時機。”
“可是,這樣鍾丞相會不滿意七皇叔你的,他會聯同其他大臣參你,屆時……屆時景熠保不了七皇叔。”景熠垂著頭,滿眼愧疚。
“本王能。”
兩人頭頂突然傳來一個堅定而霸氣的聲音。
景鬱和景熠雙雙抬頭,南隕城正悄無聲息地站在景鬱身後。
景鬱心思在景熠身上,也沒有察覺。
她衝南隕城翻白眼,“怎麼還偷聽人說悄悄話呢?”
南隕城垂眸看著景熠,表情漠然,“本王會還你一個全須全尾地七皇叔,你該做的,是盡快成長。自責與愧疚沒有任何用處,變強才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景熠滿眼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南隕城。
景鬱拍了拍他的腦袋,偷偷地在他耳邊道:“別怕,他就是隻紙老虎。”
她蹲在景熠跟前,仰頭看南隕城,手一下一下地拽著他的衣服,“你蹲下,我仰頭說話累。”
景熠睜著圓溜溜地眼睛,看了看景鬱,又看向她拽著南隕城衣服的手,神色迷惑。
南隕城垂眸看著揪著自己衣袍的手,指節白皙幹淨,好玩似的一下一下拽著,腰間懸掛的玉佩也隨著拽動輕晃。
心下輕歎,方才訓景熠時的冷漠化為烏有,乖乖地在景鬱身旁半蹲下。
景熠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景鬱笑道:“你看,咱們攝政王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地,小景熠以後不要怕。你是帝王,但也是景熠,是七皇叔的親人,你不用一個人做到所有,七皇叔在,攝政王也在。”
景熠看向南隕城,見他神色無奈,卻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忽然,景熠整個人衝向景鬱,力度之大差點把景鬱撞在地上,幸好南隕城手掌在她後背撐了一下。
景鬱感覺到脖子裏的濕意,拍著景熠的後背,“沒關係,哭吧,這裏沒有外人,沒人會說你失了帝王之風。”
景熠憋著聲音,小聲在景鬱耳邊哽咽道:“攝政王不許……哭。”
“什麼?”景鬱不敢置信地盯著南隕城,“你不讓他哭?真的假的?太霸道了吧?”
南隕城:“……”
沉默一會,他道:“本王不曾說過。”
景熠愣了一下,飛快地回頭看了南隕城一眼,一副控訴又委屈的模樣。
下一瞬,他頭埋進景鬱的脖子,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