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宮的路上,景鬱蹭到南隕城身邊,偷偷問他,“南隕城,你覺不覺得小牧野不太對勁啊?要是往常,他肯定會跟著一起去皇宮的,今天居然說想睡覺。”
南隕城側眸看她,道:“自有人管他。”
“誰?雪冥?他天天惦記小牧野的蟲子,怎麼會管我家小牧野。”景鬱皺著眉,還得她管。
“你家?”南隕城挑眉,“七王爺家中可還有誰?”
景鬱不明白南隕城怎麼這麼會歪重點,不過還是老實回答:“那可多了去了,我家小景熠啦,我家林風啦。”
“那我呢?”南隕城問得隨意,嘴唇卻抿得緊緊地。
身後跟著的喬仞一個踉蹌,默默地減緩腳步,跟在兩人身後五步的距離。
景鬱皺眉,瞅了眼南隕城,“你?你是你家的唄。”
這人怎麼總關注些奇奇怪怪地問題。
南隕城凝眉思索,沒再說話。
不知不覺,兩人便到了禦書房。
景熠老早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功課,見到景鬱高興得要命。
“七皇叔,你昨晚怎麼自己就走了啊?”景熠隻有景鬱腰那麼高,正眼巴巴地望著她。
景鬱捏了捏他的臉,道:“昨晚臨時有事,忘記跟你說啦,下次不會啦。”
“嗯!”景熠認真地點頭。
這時,南隕城沉聲開口:“皇上,擬旨吧。”
對於景熠的疑惑,南隕城道:“擢七王爺為兵部參事,主理兵部一切事宜。”
景熠愣了一下,隨即憤怒地握著小拳頭,“攝政王為何要讓七皇叔為官?”
大概是從來沒有反抗過南隕城的決定,景熠看起來很害怕,聲音都在顫抖。
南隕城抬眸看他,不似看景鬱時的溫和,此時他的黑眸中冷意凜凜,目光冷峭,渾身充斥著強大而霸道的氣息。
就差把逆我者死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景鬱看得心驚,皺著眉剛要開口,就聽景熠道:“朕……朕不同意。”
景熠滿臉的視死如歸,景鬱手搭在他肩膀上,幾乎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
南隕城周身氣勢不減反增,澎湃地威壓朝著景熠而去,“理由。”
景熠雖害怕,說話卻條理分明,“兵部隸屬鍾丞相,其克扣軍餉,故意為難於將士。若……若七皇叔為參事,延續鍾丞相的作風,便會得厭於東禹將士。若與鍾丞相相對,必受陷害。”
說著,景熠聲音有些哽咽,“朕……會……努力,七皇叔不需……參政。”
景鬱鼻子一酸,背對著南隕城蹲下,把景熠抱在懷裏,“真是小可憐兒,不怕啊不怕。”
十歲的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麼,怎麼會懂得這麼多?
她回頭瞪南隕城,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你再凶一個!
南隕城無奈,“七王爺,慈母多敗兒。”
說完,他自己愣住了。
景鬱才不理他,她知道南隕城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在培養景熠。
能扛得住南隕城的威壓和氣場,景熠以後麵對任何人都不會露怯。
可是,這孩子真真是惹人疼。
才十歲,心中裝了萬民,裝了江山,還裝著她這個唯一的親人,她怎麼狠得下心呢。
她十歲的時候,心裏可是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