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鬱的位置,在百官之前,卻在南隕城之下。
景鬱第一次感覺到她跟南隕城之間嚴格的階級之分。
南隕城一直就是這麼高高在上,他俯瞰著這些滿懷算計地人,然後靜飲一杯酒,陪他們演戲。
眾官皆叩拜南隕城,“參見攝政王。”
整個迎暉殿,唯獨景鬱立於其下,眯眼仰頭看南隕城。
南隕城似乎是習慣了這樣的局麵,淡淡道:“起來吧。”
忽而注意到景鬱不滿的眼神,他不由得挑眉。
下一瞬,在百官的注視中,景鬱拖著自己的椅子,一步步踩上那九數台階。
最後把椅子往南隕城旁邊一放,聲響巨大,說話也霸道得不行,“本王要坐這。”
南隕城不由得莞爾,“不如七王爺坐本王這裏?”
景鬱揚起下巴,“好啊。”
兩人對話隨意,一個的的確確是在問意見,一個也是誠懇地回答。
可這架勢落在百官眼中,那就是劍拔弩張,水火不容的架勢。
鍾逸聞沒想到景鬱真的瘋了,居然主動挑釁南隕城。
位置一向是地位的象征,若是與攝政王平起平坐,定是要惹南隕城不滿的啊!
生怕南隕城會發怒,他急忙道:“七王爺年少無知,攝政王切勿與他一般見識。”
他急切地衝景鬱使眼色,“七王爺,快下來。”
景鬱豈會聽他的話,不耐煩道:“本王說了,坐這裏!”
她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與南隕城共用一張桌子,還不客氣地把一盤肉端到自己麵前。
鍾逸聞都快嚇得心跳停止了,昨晚還在想如今七王爺膽子大了倒是方便他行事。
可是,這膽子也太大了點!
竟當著百官的麵跟攝政王對著幹。
大殿裏安靜得針落可聞,人人都在等著攝政王訓斥七王爺。
可等了半天,沒等來訓斥。
卻眼睜睜地看著,攝政王把自己的碗筷放到了七王爺麵前。
神色冷漠,動作卻極近溫柔。
一眾大臣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正在這時,外麵有宦官尖聲報,“北雪國國師,雪主大人到!”
雪冥要來的消息沒有提前說,乍一聽他的名字,眾人紛紛看向門口。
隻見一白衣少年,臉頰處有一酒窩,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極盡囂張。
“這也不是北雪雪主啊?”
眾人疑惑之際,雪冥慢悠悠地走進來,冰冷地視線一一掃過麵露懷疑,打算攆牧野出去的官員。
“本尊路過東禹,便來做客。”
鍾逸聞作為百官之首,上前迎道:“雪主大駕,是我東禹幸事。老夫立刻讓人再加一桌。”
“不必了。”
下午時,景鬱就已經吩咐宮人加了雪冥的位置,隻不過如今被牧野占了。
雪冥看向牧野的方向,緩步上前,在他斜後方坐下,竟如侍從一般。
有官員問鍾逸聞,“這真是北雪雪主,為何屈居一少年之下?”
鍾逸聞警告地看了那官員一眼,“慎言,北雪雪主向來行事乖張,興許是這少年有什麼特殊之處。今日北雪、北淵齊聚我東禹,都提起精神來。”
上方,景鬱看牧野那橫衝直撞的架勢,“小牧野還生氣呢。”
南隕城卻問她,“七王爺為何要與本王坐一起?”
這人雖爭強好勝,但從不做此等意氣之爭。不是想跟他一較高下,那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