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蹙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丁爺的肩膀發力。
這個人還真不怕死。
她神情一狠,直接壓緊匕首,割破了丁爺的皮膚,血流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丁爺驟然向前,景鬱匕首向後,兩相作用之下,匕首幾乎陷進脖子一半的位置。
丁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手死死地握著脖子,卻擋不住血噴湧而出。
景鬱眼睛赤紅,冷道:“用向死而生這一招,你算是遇到祖宗了。”
剛剛丁爺肩膀肌肉一緊,她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丁爺不願意被她威脅,想主動用脖子撞她的匕首,打她一個措手不及,篤定她不敢真的要他的命,趁她本能避開的瞬間,以受傷為代價逃出她的挾持。
可他算錯了。
景鬱看著丁爺的血染滿他整個身體,眼底戾氣滋生,聲音森冷得如同來自十八層地獄。
“是你自己不想活的。”
丁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向足智多謀,今日怎麼就栽了。
沒了人質,就隻能硬拚了。
景鬱立與高處,望向策應軍的方向,眼睛裏所有情緒盡數消失。
這種場麵,要不了她的命。
但是林風、謝思、韓宇明、刁波,包括策應軍的其他人,她護不了了。
景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整個人如同殺神降世,衝進山匪之中,見人便殺。
既然護不了,就讓這些人給他們陪葬,也算對得起他們這一段緣分。
一個、兩個……五個。
景鬱在心中默數,腦海裏隻有四個字:都去死吧。
林風和謝思兩個傷員呆呆地望著景鬱在人群中紅衣翻飛的樣子。
“王爺……王爺他怎麼了?”林風聲音哽咽了一下,他第一次見這麼不要命的打法。
謝思忍著痛,“他要跟人玩命了。”
刁波和韓宇明護著身後的策應軍,韓宇明還好,刁波本來就是個賭徒,仗著一身蠻力逞凶,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
韓宇明替他擋開一擊,大聲道:“他們都在攻擊將軍,你帶著他們跑,能跑幾個是幾個,快點!”
刁波眼睛一紅,咬牙轉身,跑到林風和謝思身邊,把他們扶起來。
“走,我們走。”
林風急了,“走什麼?我家王爺還在!”
三人看過去,景鬱幾乎被山匪包圍,胡髯大漢力氣極大,她跟他糾纏時,旁邊的山匪就攻她後背。
看不出來她有沒有受傷,因為她每一次攻擊都用盡了全力。但是火光照到她臉上時,能看到她的臉越來越蒼白。
林風拚著內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們走,我不可能丟下我家王爺。”
說完,他舉起劍,剛一發力,傷口就崩開,血止不住地流。
可是他像是完全不在乎,拖著身體往景鬱的方向走去。
可是,不等他靠近戰圈,有山匪看到他們,大喊:“殺了他們,替丁爺報仇,殺了他們所有人。”
林風被幾個山匪圍住,隻能憑借本能抵抗,刁波急忙過來幫他。
可是寡不敵眾,他們根本不是對手。
手腕被人打了一下,林風的劍跌落在地,他整個人也失去力氣,喘著粗氣坐在地上。
他麵前的山匪舉刀砍向他,他卻望著景鬱的方向,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他還記得先帝決定讓他入七王爺府當王爺的貼身護衛時說的話:“你武功一般,但勝在忠誠。以後你與小七生死同命,你不僅要保護小七,還要看著他。他若有行差踏錯,你亦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