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芯微低著頭,纖細地手指撫上銀質酒壺,柔聲開口:“師兄。”
南隕城麵無表情,視線緊盯景鬱,景鬱心虛地別過頭,一個勁用手肘對高齊平,“到你了,到你了……”
高齊平深深埋著頭,他不敢在攝政王麵前撒謊。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高齊平說肚子疼,景鬱直接把他拉起來,“那個,高將軍肚子疼,我帶他先回去,你們先吃,我一會回來。”
高齊平小心翼翼地看了南隕城一眼,嚇得三魂七魄沒了七八,攝政王的眼神好嚇人啊。
他更加不敢撒謊,小聲道:“我……我不疼。”
景鬱眼睛一瞪,“不,你疼!”
隨即,她在高齊平胳膊上狠狠一揪,在他喊出聲的一瞬間捂住他的嘴,對南隕城道:“看給他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我先帶他去休息,一會回來啊,一會回來。”
說完,也不管南隕城的視線壓力,拖著高齊平離開了高台,那背影怎麼看怎麼慫。
高台上,隻剩下南隕城和舒芯兩人。
舒芯心裏高興,正要開口,抬眼卻對上南隕城陰森冷漠的眼神,她手上一抖,酒壺應聲落地。
“師兄……”
粉色花瓣還在飄著,可高台之上卻全然沒了方才的溫馨氣氛。
南隕城端起酒杯淺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舒芯卻害怕得一下跪在地上,“師兄,舒芯以後不敢了!”
來東禹之前,師父曾說過,師兄收留她隻是因為師門情誼,千叮萬囑她不可越矩。
一開始她也的確不敢,即便心中愛慕師兄,可也隻敢教訓一些試圖接近師兄的女子,大部分時候,她都見不到師兄的麵。
可自從那次七王爺給她出主意,她膽子便大了許多,甚至敢裝作小廝試圖偷看師兄洗澡。雖然沒有成功,可是師兄卻隻是罰了她禁閉,並沒有趕她走。
所以她總覺得師兄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嚇人。
可是現在,舒芯不這麼想了。
師父是對的。
在師兄眼中,隻有責任,沒有感情。如果她繼續胡鬧,他很可能會殺了她。
“說吧,怎麼回事。”南隕城放下酒杯,語氣冷漠。
舒芯一五一十地把景鬱幫她策劃的事告訴了南隕城,她隻覺得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良久,南隕城才開口:“舒芯,本王讓你在攝政王府是應師父所求,亦是為九州安穩,助你隱瞞亡國公主的身份。你王室舊部步步為營,布局已過半,很快你就會恢複你的公主身份。但本王的攝政王府,不留多事之人。”
舒芯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害怕得聲音發抖,“對不起師兄,是舒芯貪玩,求師兄不要攆我走,我要是離開攝政王府,一定會死的!”
即便是日日關她禁閉,隻要她還在師兄府裏,外頭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就拿她沒辦法。
南隕城聲音發沉,“下不為例。”
“是!”舒芯強忍住眼淚,知道師兄不願意再看見她,轉身就要走。
這時,南隕城突然道:“去將景鬱叫來,就說本王要跟他談談人生。”
舒芯連忙點頭,即便這般情況下,也忍不住覺得奇怪。怎得感覺師兄說最後幾個字時,有點咬牙切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