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門人不解地問:“大人為何如此爽快就把人放了?按理來說,再扣他三日也不算違例。”
吳啟元背著手,道:“你懂什麼?若是東營任何人來,即便是攝政王,我也有理由再扣他幾日。但是隻要七王爺來要人,必須要立刻放人,並且糧草原樣奉還,不得為難。”
“為何?”
“嗬嗬……為何?南將軍無緣無故被先帝賜死,他可是東禹所有將士心目中的戰神。雖然攝政王壓得好,可仇恨是壓不住的,總有人會記得,是皇室害死了南將軍。而七王爺,是先帝僅剩的血脈。”
“所以,那幫子蠻兵一定會恨七王爺。”
“原本應該是這樣,但南隕城此人心機深沉,人雖不在東營,卻將東營管理得很好。加上七王爺無欲無求,竟是連自己父兄的仇恨都不記,與那南隕城同出一氣。這才讓我等必須出手,推他一推。”
門人突然興奮,“小人明白了。鍾丞相曆來不滿武將,若是別的將軍來要人,您定然避而不見。可若是七王爺來要人,您就即刻放人。這會讓東營的人認為七王爺是鍾丞相的人。”
吳啟元捋了捋胡子,“不錯,七王爺想天下太平,但是老師不允許。他要讓東營的將士恨七王爺,害七王爺。而東營又是南隕城的所屬,到時七王爺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老師。”
“鍾丞相真是深謀遠慮,若是這樣的話,到時候七王爺隻能站在我們這一邊,與攝政王為敵。有了七王爺的幫助,清君側便再也不會有異議。”
吳啟元笑得高深莫測,“不錯,小皇帝如今被南隕城保得嚴嚴實實,小孩子心性不堅定,難保不會向著他。但是七王爺不同,聽老師說,先前餘江那件事,七王爺就已經同攝政王撕破了臉皮。隻要我們再稍加挑撥,他便會主動加入我們。”
“小人還有一個問題,若七王爺不願為鍾丞相所用,該當如何?”
景鬱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吳啟元笑笑,他轉身朝門內走去,聲音傳來,“殺之。”
“啊切!”景鬱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莫鋒關心地問:“王爺體虛,怕是昨日在深山中染了風寒?”
“不。”景鬱十分篤定,“有小人在背後罵我。”
莫鋒:“啊?”
景鬱看向他,“死不了吧?”
莫鋒不好意思地撓頭,“死不了,隻挨了幾鞭子。”
“沒事就行。”
把人送出鬧市,景鬱對戚崇道:“本王回趟王府,拿點東西,你們先回去吧。”
“七王爺可要人隨從?”戚崇忙問。
景鬱擺擺手,轉身就走,“不用。”
七王爺府。
景鬱推門進去,正要喊林風,瞳孔驟然一縮。
在院中的涼亭上掛著一幅畫,畫得很好,惟妙惟俏,幾乎……不,就是跟她一模一樣。
隻不過,讓她沒辦法冷靜的是,那畫上麵的是個女子。
她的臉,笑容不羈,神態孤傲,跟她一模一樣。可是卻梳著少女發髻,穿著粉色流紗裙,儼然一個嬌俏少女。
景鬱很快冷靜下來,有人在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