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護銀軍終於抵達居延海,在距離居延海還有百裏,張崇俊的次子張顏軍親率兩千士兵來迎接。
曆時兩個月,跋涉萬裏的護銀軍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士兵們頓時歡呼起來。
張顏軍在數十名士兵的簇擁下,騎馬飛奔至盧翰飛麵前,抱拳施禮道:“在下張掖副都督張顏軍,來人可是盧將軍?”
盧翰飛知道涼王殿下已經派人前去西涼送信了,送信人穿過關中過去,肯定比自己先到,所以對方知道自己到來,也不足為奇。
他見這個張顏軍長得頗像其兄張顏年,便拱手回禮笑道:“我和令兄關係很好,他時常向我提到你,少將軍果然是一表人才。”
“過獎了,盧將軍一路辛苦,這一帶都是西涼軍的地盤,請將軍放心,不會有任何人來騷擾。”
張顏軍和盧翰飛雙馬並行,他又低聲問道:“草原上有消息,聽說你們遭遇蒙兀人襲擊,是嗎?”
盧翰飛點點頭,“在天鵝河邊,遭遇上萬人襲擊。”
“上萬人!”
張顏軍一聲驚呼,“那是蒙兀人傾巢而出了,我還以為是幾百人的騷擾。”
張顏軍心念一轉便道:“我明白了,這一定是契丹人通知他們,蒙兀人的十一個部落都出動了,這還是三十年來第一次,蒙兀騎兵很凶悍,你們傷亡慘重嗎?”
盧翰飛淡淡一笑道:“還好吧!打了大概半個時辰,我們受傷了三十一人,陣亡十七人,蒙兀人陣亡兩千餘人,傷千人,傷兵全部被我們幹掉了,一個不留。”
張顏軍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就算是最犀利的西涼軍也辦不到,傷亡如此懸殊,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盧將軍,這是為何?”
張顏軍將自己的燧發槍給他,微微笑道:“這叫燧發槍,弟兄們都叫它火槍,用火石點火,火藥發射,射出鉛彈,百步內可洞穿鎧甲,令兄可是使用它的高手。”
他又一指臼炮笑道:“還有這種鐵炮,一炮可以打出幾百顆小鐵砂,是對付草原騎兵的殺器,這次蒙兀人就是太過於密集,一炮打去,便倒下了一大片,他們主要就是死傷在這種火炮上。”
張顏軍愈加驚疑,他輕輕撫摸燧發槍,又看看臼炮,這些是什麼武器,連凶悍的蒙兀人都被打得這麼慘,那隻要五千人,帶五百門這種火炮不就可以橫掃草原了嗎?
他終於忍不住道:“盧將軍,可以演示給我看看嗎?”
“火炮太危險,槍沒問題!”
盧翰飛迅速裝藥填彈,他用的是最新式的有膛線的燧發槍,子彈還是不能後裝,所以要用一隻小鐵錘將子彈敲進槍管,一邊笑著解釋道:“有兩種槍,一種叫滑膛槍,子彈比槍管小,很容易裝彈,但射不遠,我這種叫膛線槍,子彈和槍管完全一樣,就是裝彈麻煩,但可以在兩百步外打穿鎧甲,這種槍很少,楚軍不主張用這種膛線槍,我是個人喜歡,才有一杆。”
張顏軍聽得一頭霧水,他對槍的類型不感興趣,他隻關心威力大小,他命人放出一隻羊去。
盧翰飛騎馬飛奔,一直奔到兩百步外,在馬上舉槍瞄準了白羊,他對槍極為癡迷,加上他身材魁梧,臂長力大,在馬上也能射擊,隻‘砰!’的一聲脆響,兩百步外,白羊應聲倒地。
激起士兵們一片鼓掌聲,張顏軍萬分羨慕,上前有些不好意思道:“盧將軍,這樣的火槍能否給我一支?”
盧翰飛將手中槍扔給他笑道:“我有三支膛線槍,這支送你了。”
他又命人送上三條彈藥帶,“這是兩種彈藥和子彈,我來教你使用。”
張顏軍卻搖搖頭笑道:“改天吧!我先接收餉銀,西涼軍斷了軍餉,大帥都要愁死了,整天就眼巴巴地等著你們,五百萬兩,正好是二十萬西涼軍一年的軍餉。”
盧翰飛一揮手,對隨軍司馬大喊:“李司馬,把清單文書拿來。”
他又對張顏軍道:“張將軍,我們現在就辦理交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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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草原稅銀送達居延海的同時,在楚州最南麵的鄱陽郡,也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事件,鄱陽郡府兵和屬於嶺南五軍府的臨川郡駐軍發生了衝突,死傷近百人,楚州大都督、涼王皇甫無晉勃然大怒,在嚴令嶺南五軍府都督趙祿交出凶手的同時,開始調兵遣將,向永嘉郡和鄱陽郡增兵十萬,又從江寧府向南運送百萬石糧食,戰爭陰雲開始籠罩在嶺南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