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前人後真麵目(1 / 2)

“葛癩頭就是個無賴,靠著唐家在柳條巷橫行霸道慣了,他隔三岔五過來的討債,我多賠些笑臉給他,他不會將柳姑娘的妝刀拿走。你這渾小子,今天犯渾扇他這麼大一耳刮子,他記恨我則罷了,要是日後去找你的麻煩,徐武江都未必能罩得住,這要如何是好?!”

“健雄,你們也不要急吼吼跑過來湊熱鬧,葛癩頭還能將這鋪子砸了不成?真砸了,他們就不能再指望從我身上榨到什麼。你們現在都忙去吧,別留我這裏,虎頭寨這個月在走馬道做了兩次大案子,東來西往的商旅不敢再像以往那麼大咧咧的過桐柏山了,你們要是幫著跑腿糊口,仔細點別往刀口上撞,也不要跟唐家的人鬧事——真要將唐家得罪了,哪家駝馬隊敢雇你們?”

“他們都在打小環的主意,師父你還跟他們客氣什麼?”

“他們打主意是他們的事,他們又沒有上門來強搶不是?再說,也是我欠他們的債,拖幾年沒清,告到鄧郎君那裏,也是我理虧。”

徐武良看著憊懶漢子被徐懷收拾後的狼狽身影,滿心的擔憂,絮絮叨叨的要徐懷以及那三名年輕後生在淮源鎮少惹是非。

要不是徐武良臂膀間充滿力量感的腱子肉尚在,徐懷都難以想象眼前這精壯漢子,是令汴京刺客都深忌的、從靖勝軍歸鄉的悍卒!

柳瓊兒看到這一幕,也暗暗搖頭。

要是眼前這精壯漢子心無鬥誌,就算將他強拉過去,還能指望在抗極可能已實際操控虎頭寨悍匪的汴京刺客中出多大的力?

那三個後生都叫徐武良趕走,徐懷與柳瓊兒對望一眼,都不再提今日過來的初衷,隻是說柳瓊兒從悅紅樓贖身,要在鐵石巷落腳,想雇他過去幫閑。

徐懷想著柳瓊兒那邊有徐武良在,多少能叫刺客顧忌,不敢直接闖進宅院強殺,而伏殺等事則不能指望徐武良參與了。

在閑扯時,徐懷知道以周健雄為首的那三名後生,都是窮苦出身,跟家人棲息柳條巷南麵的棚戶裏,早初在鐵匠鋪當學徒,也跟徐武良習過幾年拳腳棍棒——徐武良連自家三口都養不活,鐵匠鋪容不下更多的人,這三人便在街市找些肩挑背扛或拉纖放排的零活糊口,但對徐武良素來當師父看待。

徐懷這幾年都不到鐵匠鋪來,這兩年到軍寨後也還是有意躲著徐武良,因此跟周健雄等人都不認識。

還要去找牙人拿下鐵石巷的院子,閑扯過幾句,徐懷便陪柳瓊兒離開;徐武良說銀妝刀打好裝柄之後,明早就直接送鐵石巷或軍寨驛館去,不煩柳瓊兒或徐懷再走一趟,卻也沒說願意到柳瓊兒那裏幫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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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瓊兒為人聰慧,這幾年在悅紅樓接髑的又是三教九流人物,遠非尋常女子能比,從柳條巷離開,她就先領徐懷去找到兩名被悅紅樓逐出的相識婆子。

這兩個婆子說是壞了悅紅樓的規矩被趕出來,但實際上是年過六旬後,沒有什麼價值可榨,悅紅樓不願意再養她們了,找借口將她們趕出去而已。

柳瓊兒也是有心的人,這兩個婆子伺候過她,她們被逐出悅紅樓後,沒有什麼積蓄靠給富貴人家浣衣為生,她接濟過幾次。

現在柳瓊兒從悅紅樓贖身,找上門來說要收留她們,兩個婆子當即是歡欣鼓舞答應下來;她們那狗窩裏的棲身草棚,都不足以讓她們留憊的看一眼。

兩個婆子一個姓周,一個姓徐;這個徐姓婆子,還是從徐氏嫁出去的女子,早年被夫家賣到悅紅樓。

徐氏在桐柏山裏開枝散葉,兩三百年來徐姓有好幾千人,說是同姓宗族中人,但除了極少數人日子奢闊,大多數人日子清貧,也不可避免會有一部分人更是赤貧如洗;嫁出去的女子命苦淒慘者更是有之。

周嬤嬤、徐嬤嬤都年過六旬,身子骨卻還算結實,而她們對淮源各個角落、各個行當,卻是比柳瓊兒都要熟悉,將租房賃買之事都承接過去,不需要柳瓊兒、徐懷再去跑腿。

徐懷與柳瓊兒午時回到驛館剛歇腳,她們就將牙人找了過來。

柳瓊兒本意要將鐵石巷那棟院子買下來,徐懷則想著先租。

要是王稟不幸死於刺客刀下,徐懷還想著遠走天涯跑路呢,到時候不得備點銀子以防路上被“一文錢”難死?

當然,這些銀子是柳瓊兒的,他純粹是吃軟飯,沒好意思明說是要留著為以後的跑路作準備。

徐懷隻說這院子無論是租是直接盤下來,都應該是他出銀子,但他現在囊中實在羞澀,也沒臉讓柳瓊兒墊兩百多兩銀子一下子那棟院子盤下來,所以才主張用少量的銀子先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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