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的笑意一下子就頓住了,那種溫熱的濕潤的柔軟感,讓唐敬登時下腹一緊。

鬱瑞垂下眼來,一麵注視著唐敬的虎口,一麵伸出舌頭,隻用舌尖兒,有一種怯生生的感覺,也不知他是不是感覺到了唐敬的變化,舌尖兒畫著圈兒,速度慢慢的快了,似乎更加嫻熟了。

唐敬是練家子,聽到時鉞回來進到外間兒的聲,立馬收回了手,快速的低下頭去,在鬱瑞的鼻尖兒上咬了一下。

他方直起身來,時鉞已經撩開門簾子進了內間兒,鬱瑞瞪大了圓滾滾的眼眸,看了看唐敬,又看了看時鉞,生怕時鉞看到什麼,趕緊用手摀住鼻尖兒,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紅,又去盯著唐敬,對方一定是故意的。

因為時鉞站在一旁,而且鬱瑞也乏了,唐敬給他洗了身子,並沒在搞什麼小動作,替他穿好了衣裳,等弄好了這番,也就到了晚飯的時候。

掌櫃的和夥計們都各回各家去了,晚飯吃的也就非常安靜,又不似平日裏在唐家,老太太要傳飯了,眾人就要像供奉神靈一樣侍奉著,生怕出一丁點兒聲音,惹得老太太不快了。

雖晚飯的時候唐敬和鬱瑞也沒說話,不過總覺得氣氛沒有在唐家裏那麼緊張,吃進肚子的米粒子也不會紮胃。

過了夜第二天,唐敬和鬱瑞才回去唐家,第一件事兒自然是給老太太請安,不過老太太沒見,隻是讓身邊兒的丫頭說,今天身子乏了,不願意見人,怕吵鬧,兒孫也大了,他沒心氣兒去管了。

唐敬自然知道老太太是因著他昨晚上沒回來,又沒和陳姝圓房,才不見人的,隻不過唐敬並不會哄著什麼人,尤其他不願意做的,太夫人說不見,就讓鬱瑞回鬱兮園去了。

老太太想著,怎麼著也得求著自己見一見,結果門外麵什麼動靜兒也沒有,就散了。

鬱瑞回了鬱兮園,芷熙因為是丫頭,不方便出門去,尤其還是鋪子裏,所以昨天都留在園子,一見少爺回來了,道:「少爺,您昨兒出去的時候,有人送來了帖子,說請您去喝茶呢。」

芷熙說著將帖子遞給鬱瑞,她並不識字,隻是聽送帖子的小廝說的。

鬱瑞展開來瞧,確實是請他喫茶,隻不過誰都知道,這不單純的是喫茶。

京城裏達官貴人多了去,鬱瑞第一次管理鋪子,自然有人聽到了些耳目,前一個月是隔岸觀火,先瞧瞧唐家所謂的嫡子到底是怎麼樣兒的,畢竟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

一個月下來了,這些看客們瞧過了,心裏也自然有些分曉,兩間鋪子,雖然在唐家看來是小鋪子,其實生意也不小了,被鬱瑞這一打理,不僅不見煩亂,反而生意愈來愈好,一看就是個老手兒。

這些人看過了,也該表現表現,畢竟唐家和陳家連了手,生意場中七成的生意在這兩家上,若不拉攏自己各幹各的,保不起其他不拉攏了,到時候吃虧的可是自己。

這會子還有猶豫的,自然就有幹脆的準備聯絡一下唐家這個嫡子。

鬱瑞看了請帖,上麵的人他有些是認識的,畢竟上輩子家裏就是做布匹生意的,這些京城裏的貴人們名頭兒可響著呢,即使鬱瑞家裏隻是在地頭的名門望族,也是聽說過的。

如今這些人趕著向自己來示好,鬱瑞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但簡單的喝茶裏確實也有些試探,倘或這茶喝的不好,倒顯得他唐鬱瑞跌了麵子,失了唐家的風範。

鬱瑞看了帖子,是昨天送來的,時間就定在今兒個中午。

差半個月那叫請人,趕著頭一天送請帖,這麼倉促的時間,讓人覺著本身就不是怎麼重視,說實在了,其實對方就不怎麼重視,鬱瑞是知道的,畢竟自己是個瘸子,這些貴人們根本看不起自己,他們都覺著自己是靠著運氣來的地位,他們都覺著隻是投對了胎罷了。

鬱瑞讓芷熙給自己找了衣裳,要顯得莊重一點兒的,因著少爺平日裏不喜歡穿戴太繁瑣,芷熙一貫都撿著樸素簡單的給少爺穿。

說來唐家最不缺的就是銀錢,找樸素的衣裳不容易,找些奢華的衣裳還不容易麼,那些做了壓箱底兒的衣裳都給找出來,擺著樣兒的叫鬱瑞挑。

鬱瑞挑了一件,讓芷熙給他穿上,讓時鉞去備轎子,這次不需要簡單來。

等準備好了,時候也差不離了,時鉞推著鬱瑞過去,鬱瑞又叫了幾個小廝一併,免得人太少沒有前呼後擁的,顯得寒酸了。

鬱瑞出了門,到了中午的時候唐敬要傳飯,嶠襄才道:「老爺,少爺出門去了,這時候並不在。」

唐敬道:「去哪了?」

嶠襄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

誠恕道:「昨日裏老爺和少爺出門去,似乎有人送請帖來請少爺去用茶。」

「誰送的請帖。」

誠恕回道:「是城北家的常二少。」

他頓了頓,說道:「或許是為了之前常家鋪子的事兒,常二少來求過老爺一回,隻不過老爺沒答應,現在聽說兩間鋪子是少爺在打理,因著這會子來求少爺了罷。」

唐敬聽了隻是呷了一口茶,說實在的,他聽說鬱瑞被人請去的第一個反應是也一併去,免得鬱瑞手生,又是頭一次打理鋪子,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清楚規矩,反而被別人利用或者欺負了去。

但是他又坐著沒動晃,畢竟兩間鋪子是交給鬱瑞了,他先前也說了不再管,而且鬱瑞這些日子打理的不錯,他本身就知道鬱瑞有能力,不過結果好的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今再有人來請他喝茶,唐敬也想著撒手不去管,倘或鬱瑞真的接手唐家的生意,以後這些應酬推諉多了去的,鬱瑞早晚要接觸到。

唐敬隻是道:「少爺回來的時候叫他過來回一句話。」

鬱瑞坐了轎子過去,擺宴席自然要擺在豐昇樓,這樣才顯得有誠意。

常家在京城裏算是個不太大的富貴人家,總是能立得住腳,但是也不太出頭,常家一直是老爺子在管著,但是兒子們歲數都大了,也各自成了家,家產就是個問題,常家老二並不是嫡子,但是也想窺伺一塊產業來。

之前求過唐敬,想讓唐敬幫他一把,如果得到了常家的鋪子,願意給他些錢,而且常家二少爺也算是想扒拉他父親的銀錢,隻不過唐敬並不需要這些錢。

常二少在唐敬麵前吃了虧,他也算是小輩兒,不敢再找唐敬,如今聽說鬱瑞開始打理鋪子了,就想著變著法兒來跟鬱瑞談談,若是能成再好不過了。

鬱瑞到的時候,常二少已經跟豐昇樓的門口候著多時了,那常家二少年紀也不大,似乎就二十出頭,看見鬱瑞就笑的慇勤,親自引著他往雅間兒去了。

常家的小廝推開雅間兒的門,沒想到裏麵竟然還有人,還是個姑娘家。

那姑娘一身粉色的羅裙,打扮的明艷動人,見有人進來,趕忙站起身來,低著頭偷偷瞥了鬱瑞一眼。

常二少笑著對鬱瑞道:「唐兄,這是舍妹,小名兒瑤秋。」

那姑娘趕緊向鬱瑞福了一福,抿嘴兒笑了一下,頗有幾分羞澀的意味。

鬱瑞沒成想喝茶竟然還有個姑娘,一般大家閨秀的姑娘家是不出門的,尤其是未出閣的姑娘,今日裏常二少卻讓自己的妹妹一起來,打得什麼算盤鬱瑞怎麼可能不知道。

而且那姑娘家的眼神太過於明顯,先是看鬱瑞的腿,又是偷偷打量鬱瑞的相貌,似乎是在思量。

鬱瑞不動聲色,看來這常二少是下了血本兒了,竟然想用自己的妹妹拉攏自己,覺著有了這麼一層關係,什麼事兒也好辦。

他們進了雅間兒,跑堂的就端上菜來,又溫了一壺好酒,常二少讓瑤秋起來給鬱瑞斟酒。

鬱瑞隻是客套的道:「怎麼好意思勞煩常小姐。」

瑤秋隻是抿嘴兒笑,站起身來,還輕輕理了理自己的裙子,這才款款的走過來,蘭花指撚住酒壺,給鬱瑞倒了一杯酒來。

瑤秋倒了酒,一麵推給鬱瑞,笑道:「唐少爺,請用酒。」,一麵偷偷的用小手指勾了鬱瑞的手背一下,鬱瑞隻覺得那常小姐離得自己近了,一股子花香味兒,或許是聞多了唐敬身上幹淨的氣息,頂多是衣裳的熏香味兒,乍一聞這麼濃重的香氣,有些接受不了。

幸而鬱瑞自覺教養功底還可以,沒捂著鼻子,克製住了自己的動作,扯著嘴角笑道:「勞煩小姐了。」

瑤秋見鬱瑞的笑顏,有一瞬間被晃花了眼,捂嘴笑道:「往日裏隻聽說過,唐家的嫡子豐神俊朗,如今見了麵兒,真真兒的神仙人物。」

這些話鬱瑞聽了不下十幾次,每次赴宴或者有人來唐家拜訪,少不得見唐家的嫡子,都會有人這麼說,說的話也都大同小異,不是「出塵脫俗」,就是「神仙人物」。

鬱瑞聽的慣了,瑤秋這個馬屁拍的不到功底。

常二少忙做樣子道:「唐兄莫怪,舍妹平日在家中被驕縱慣了,一直心直口快,唐突了唐兄。」

說著,轉頭又對瑤秋板著臉嗔道:「瞧你,也不知羞,倘或不是你一直求我說要見見唐公子,我也決計不會帶你來的,如今你來了,還不安安生生的坐著?」

瑤秋聽了,口上雖然答應,隻不過杏眼卻仍然□著鬱瑞,臉上有些暈紅,一臉羞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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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哦也,作者菌覺得,唐小攻即使被唐小瑞咬出血,還是萌了一臉血(* ̄︶ ̄)y嗷嗷嗷唐小瑞來咬作者菌吧~~~~~Pi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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